白柳一個人在海麵上等到天亮,沒多久昨晚離開的那艘大船就又回來了,他注意到傑爾夫和露西都在船頭,而傑爾夫好似在安慰露西,手已經摸到了露西的肩膀,正在揉捏,而露西好似要崩潰一樣把頭埋進了傑爾夫的懷裏,被他溫柔安撫著,傑爾夫還時不時憐愛地親吻露西哭泣的側臉,而露西並沒有拒絕,還有些依賴地依偎著他,看著這個場景,白柳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
看來一晚過去,不光是白柳這邊的【真愛之船】成功上岸了,傑爾夫和露西這兩人,似乎也登上了真愛的小船。
但當大船駛近,上麵的露西和傑爾夫看到披著棉被好似安眠一夜的白柳,露西急促地驚聲尖叫一聲,捂著胸部推開了傑爾夫,而傑爾夫好似無法置信,又非常慌亂地後退幾步,手胡亂地比劃著:“白柳,你,你沒事?!不,我的意思是指,你還好吧?”
白柳從容地抓住上麵放下來的繩梯爬了上去,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在露西和傑爾夫之間逡巡一下,白柳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我沒事,早安,傑爾夫,露西,我渡過了一個相當愉悅的夜晚,看來你們也是?”
露西慌張地準備靠過來抱住白柳的手臂,白柳不動聲色地避開,露西捂著臉哭訴起來:“不是,昨晚傑爾夫和我說,你和安德烈都會死,我太害怕了,我覺得都是我的錯,傑爾夫安慰了我。”
白柳似笑非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露西傑爾夫是不是用身體安慰你的這種問題,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露西臉色白到透光,行動間有種詭異的卡頓,觸摸在手裏的質感非常像之前白柳在底倉摸過的護身符人魚雕塑的質感,有種雞蛋殼一樣脆薄的岩石質感,身上也沒有那種很濃重的魚腥味了。
傑爾夫也開始辯解,他眼神躲閃:“是的,露西以為你和安德烈會出事,隻是害怕才和我待在一起的,我們沒有什麼。”他對著白柳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不會做什麼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白柳。”
白柳不置可否:“你們昨晚是在什麼地方過的夜?塞壬博物館,對嗎?”
露西驚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然後她就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對,他們不允許我們回酒店,據說是這裏的什麼習俗,參加了人魚捕撈活動之後,為了洗去身上的殺孽和血腥味,需要在塞壬博物館待上一夜,那地方太可怕了,全是雕塑,晚上就好像會動一般,我和傑爾夫無論去什麼地方,都能遇到有雕塑攔在我們的路上。”
傑爾夫還在僵笑著:“白柳,安德烈呢?他去什麼地方了?”
白柳笑笑,“他現在應該在塞壬博物館,等著我們。”
傑爾夫驚疑未定地看了一眼海麵上安德烈的小船,那小船上全是黑乎乎油漆般的血跡,還有一些碎皮條能看出來是安德烈的上衣,他看到這一幕眼睛閃了閃,低著頭忍不住露出一個快意又猙獰的笑。
白柳打量著傑爾夫,很明顯安德烈的死讓傑爾夫很滿足。
但很快,傑爾夫又假裝疑惑地偏頭過來看白柳,他指著那艘小船:“但,白柳,安德烈的船還在這裏,他不可能回到岸上”傑爾夫怯懦地看了一眼白柳,縮了縮脖子,恰到好處地住了嘴。
露西又是一聲驚呼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的天哪,安德烈不會真的死了吧!白柳!”她有些無法置信又很失望地看著白柳:“你害死了安德烈?!你不會把他推下海了吧?”
白柳覺得她應該是想哭,但是她的眼睛是幹澀的,也對,一尊雕塑怎麼會流淚,白柳漫不經心地想。
傑爾夫狀似很悲傷地注視著白柳:“你不應該幹出這樣的事情,盡管安德烈不是個好人,但他應該有存活的權利。”
白柳輕笑一聲,他直視著傑爾夫的眼睛:“同樣的話,我或許可以奉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