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反而把這三個原本和他有合作關係,因為昨晚被唐二打幫助了,還對他留一定好感的玩家推向了白柳那邊。
他不想見到這樣的局麵,但不得不說,唐二打已經習慣這種局麵了。
他在意識到自己是被神明戲弄的獵人,會漸漸變成給別人帶來厄運的怪物之後,就開始狠絕地斷絕自己和人的所有聯係,隻允許自己遊走在怪物的群體裏。
唐二打抬起頭,他眉骨很低,眼神內收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會有種很凶悍的,像一隻狼盯著你的要獵殺你的感覺。
他原本的確是一匹率領群體衝鋒陷陣的頭狼,不會被群體成員質疑背叛,永遠是最好的將軍與卒馬,咬死最多的敵人和獵物。
白六逼迫唐二打拋棄了自己的身份,背棄自己的隊伍,甚至為了打敗白六拋棄了作為人存在的權利。
但現在的唐二打隻是一頭瀕死的,想在死前最後為狼群做一點事情的惡狼罷了。
齊一舫和另外兩個國王公會的會員警惕地擋在了兩個劉佳儀和唐二打之間。
雖然他們現在也對兩個劉佳儀的情況很懵逼,但真的劉佳儀肯定在這裏麵,他們要保護小女巫不再受這個獵人的射殺。
之前劉佳儀被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獵人突然開槍差點擊殺的事情,現在還讓這三個奉命進入遊戲來帶小女巫回去的國王公會玩家心有餘悸。
他們嚴密地擋在兩個劉佳儀的前麵,警惕地審視著麵前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唐二打。
唐二打亮著幽藍色眼睛凝視著“劉佳儀”,手裏的槍最終還是沒有對著那三個擋在他前麵的國王公會玩家舉起——這可能是他和完全的怪物之間,最後一道防線了。
被保護在背後的兩個“劉佳儀”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有點微妙相似的微笑。
看來這位獵人先生,雖然腦子看起來不大好使,但的確是不會輕易對無關的人動手的好人。
好人是世界上,無論好人壞人正常人都最喜歡的一種人,正是唐二打出於“好人”道德原則性讓出來的利益空間,恰好給了白柳這個無恥的男人操作的餘地。
在唐二打不知道為什麼轉身走開,和他們拉開安全距離後,齊一舫被同伴用香水回複了自己的精神值,然後氣喘籲籲地和另外兩個人癱在地上休息。
齊一舫心有餘悸地狂喝體力恢複劑——簡直了,他剛剛還以為唐二打真的要提槍把他們五個人一起給崩了。
旁邊圍觀了好一陣,瑟瑟發抖的稱重加工員在風暴停息之後才敢提著裝有玫瑰的口袋出來。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麵前兩個一模一樣的劉佳儀,為難又小心地說:“隻有360kg的玫瑰,隻夠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裏做加工員,這是……你們誰的玫瑰?”
稱重加工員的話吸引了其餘幾個人的注意力,他們跟著把視線轉移到了這兩個劉佳儀的身上,就連隔著一段距離的唐二打也抬眸看了過去。
劉佳儀隻帶了360kg的晾曬完畢的幹葉玫瑰過來,而白柳出現的時候是直接閃現,這貨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兩手空空過來的,而360kg的玫瑰隻夠一個人繼續做加工員,如果白柳不拿出足夠他繼續待下去的玫瑰,兩個劉佳儀就有一個要降職下去做采花工。
齊一舫等國王公會的三個人當然不想是劉佳儀被降職,他們仔細地盯著這兩個劉佳儀,企圖從中找出假的那個。
他們首先使用了檢測道具,但很快他們發現白柳用來偽裝劉佳儀的外表,幾乎沒有任何檢測道具可以分辨真偽。
齊一航皺起了眉——除了皇後的技能,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高級偽裝技巧,能躲過所有道具。
這些預備隊員並不知道皇後對女巫的偏愛到了給她自己的技能底牌的地步。
劉佳儀擁有紅桃皇後的技能撲克牌這件事情,就連公會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但很快這三個人就鎮定了下來,他們畢竟是和小女巫在遊戲中合作過不少次的。
齊一航更是一度作為預備隊員和劉佳儀打過配合練習賽的,就算白柳外表裝得和劉佳儀一模一樣,他們有自信通過一些小動作,行為,和習慣來辯別出誰的真的那個。
白柳想在熟悉劉佳儀的人麵前裝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唐二打也是這麼想的,他凝神看向這兩個殼子宛如複製粘貼一般的劉佳儀,他對劉佳儀不怎麼熟悉,但他對白柳是十分熟悉的。
隻要其中一個“劉佳儀”顯露出白柳的習慣性動作和用詞,唐二打很快就能分辨出來。
但很快他們的表情都凝固了。
因為這兩個劉佳儀站起來的速度,一些頭部細微的小角度偏轉,甚至轉頭過來拍褲子上灰塵,以及整理領口和腕口的動作都完全保持了一致。
這些動作看起來和劉佳儀之前習慣做的完全不一樣,這些動作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二十多歲,注意自己儀表並且經常穿西裝的成年男人會做的動作,而不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會做的動作。
這三個國王公會的成員其實沒有猜錯,白柳並不擅長模仿一個小女孩,特別是他和劉佳儀認識的時間並不算久,要知曉一切劉佳儀的動作習慣並且生動模仿,對白柳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對核心技能就是模仿的紅桃皇後培養起來接班,本身就極為擅長假裝和演繹,也正是學習黃金時期的劉佳儀來說,她要模仿白柳的行動,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並且這個聰明的小女孩還可以模仿得天衣無縫。
也就是說,雙方遇到了最棘手的狀況——這是兩個披著劉佳儀外殼的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