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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內。
流民跟在白柳的身後,往玫瑰工廠的內部走。
他們卡在了那個就像是異端0001的房間門口,這也是進入玫瑰工廠內部加工點的通道。
其實以唐二打的武力值也不是不能直接暴力突破,但考慮到塔維爾的心髒是懸掛連接在牆壁上的管道上的,直接暴力突破很有可能撕裂塔維爾的心髒,於是唐二打還是停在了門口,沒有繼續向裏清掃。
但這扇門的鑰匙在躲在裏麵的廠工的身上,如果不強行突破沒辦法打開。
唐二打看向白柳:“怎麼進去?”
“很簡單——還記得那個測試嗎?”白柳舉起一瓶香水原液,微笑著沿著門縫裏向下滴落,“——讓心髒為我開門。”
在檢測裏,塔維爾的心髒對白柳的傾倒的香水原液反應十分劇烈,隻是一滴都震開了懸浮的玻璃櫃,而現在白柳這樣一整瓶傾倒下去——
——整個房間不到一秒,就開始轟鳴搖曳起來。
伴隨著機械管道的斷開的哢噠撕扯聲,裏麵的廠工驚慌失措的奔跑喊叫聲也透過門縫似有所無地傳了出來:
“心髒跳動得太快了!!”
“開閘放水——!!”
“來不及了——玻璃櫃整個炸開了!!”
“嘩啦——”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之後,在一片紛雜喧囂的熱鬧動靜裏,白柳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貼在了冰冷的鐵門上——
——他聽到了一顆心髒劇烈的跳動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和白柳現在的心跳聲一樣。
淺粉色的玫瑰原液從門縫滲透了出來,門似乎被湧出來的過量液體和氣體傾軋,開始朝外鼓脹變形,鎖環扣搖拽變形,終於耐受不住,正麵朝下轟隆一聲倒下。
原液和香氣海嘯般撲麵席卷湧出。
站在離門最近的白柳被血液般的原液從頭到尾淋濕了,他掀開濕漉漉的睫毛看向房間內。
泄漏崩壞的冷卻管道原液血一般四處狂歡噴濺,地麵上的玻璃碎渣浸透在粉紅色繚繞的氣體和半透明的液體內,電閘旁甚至能看到滋滋作響的紫藍色電流沿著管道在四處攀爬,劈啪作響。
在一片混亂裏,那顆心髒懸掛在房間的正中央,宛如一顆等待已久的成熟鮮紅色果實,發出“砰砰砰砰”的提醒聲響——提醒當初說要摘走他的那個人,如果再不摘走,它就要跳動到炸開了。
於是白柳上前一步,他仰頭摘下了這顆果實——濕濡的心髒在他手心跳動,好像隨時要逃跑那樣,白柳垂下眼睫觀察這顆心髒,一滴原液順著他的睫毛滴落在心髒上。
心髒因為這滴原液突兀地加快跳動兩下。
白柳收緊手掌攥緊這顆心髒,微笑起來。
——原來把謝塔的心髒握在手上,是這樣的感覺。
非常——非常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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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髒放回一個人的胸腔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呢?
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遊戲裏,唐二打都沒有見過如此離奇,如此匪夷所思的場景。
更不用說這件事情的執行主人公,白柳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種讓唐二打想要立馬掏槍逮捕他的,奇特的微笑。
——就好像這顆心是他親手挖出來的那樣。
肋骨內縮,心髒被肺葉保護性地掩蓋,胸大肌沿著附著點生長閉合,最後是皮膚完美無缺的覆蓋——光滑,潔白,健康,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具軀體躺在了白柳的麵前,胸腔微微上下起伏。
它的睫毛輕微顫抖。
“我們出去。”在白柳組裝好塔維爾之後,劉佳儀預防性地後退了好幾步,“它要醒了,對我們的影響會更大。”
一群人又像是來時那樣,訓練有素地退出了房間,還貼心地把門給關上了,把空間留給了白柳和即將蘇醒的塔維爾。
白柳屈腿靠在玻璃櫃碎裂之後僅剩的框架上,罕見地點開了係統麵板,花錢給自己的小電視開了靜音服務之後,他轉頭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塔維爾的臉,自言自語般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醒了,謝塔。”
塔維爾的睫毛又是輕顫兩下,但還是沒有睜開。
白柳雙手撐在塔維爾的兩邊,他幹脆地伏低身體靠近了塔維爾,目光還是不錯眼地落在塔維爾的臉上,兩個人越靠越近,最終幾乎到了鼻尖挨著鼻尖的地步。
“這樣你都能裝下去是嗎?”白柳一隻手放在了塔維爾的脖頸後,輕微上抬的同時垂眼看向塔維爾的沒有光澤的淺色唇瓣——那是一個要親吻下去的姿勢。
“再裝我就要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了。”白柳低聲說。
在要親吻上去的前一秒,塔維爾終於抬手捂住了白柳靠近的唇,他很淺地抬眼,那雙白柳熟悉的銀藍色眼眸再次出現在他麵前,他神色極淡地反問白柳:“你不是在第一次重逢的時候,就要求我對你做了這件事嗎?”
“這件事很過分嗎?”塔維爾坐直身體,靠近了白柳。
白柳瞬間和塔維爾拉開了距離,他側過臉,深吸了兩口氣才轉回來強裝鎮定地質問塔維爾:“你果然記得我,那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裝什麼?”
一想到他一見麵就要求謝塔親他——白柳冷靜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保持了不為所動的無恥外殼。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不記得你好朋友,然後一見麵就像是喝醉了一樣壓著對方和你打啵更尷尬的事情嗎?
有,就是你剛剛拚好了一個全/裸的他。
白柳盡量讓自己的視線維持在塔維爾的臉上。
塔維爾抬眸看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不記得我了,所以我禮貌性地自我介紹,然後我們重新認識。”
“那你剛剛裝沒醒幹什麼?”白柳假裝不經意地脫掉自己的防護服蓋住了塔維爾的下/半/身,然後語氣才恢複了正常,心平氣和地逼問,“你在心虛什麼?”
塔維爾沉默了半晌,認真地回答:“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我感覺到了你在生氣。”
白柳皮笑肉不笑地雙手抱胸,斜眼掃了塔維爾一眼:“有嗎?我怎麼不覺得。”
塔維爾:“……”
“對不起。”塔維爾迅速地道歉了。
白柳剛想說我真的沒有生氣,你不用道歉,塔維爾前傾身體,擁抱了他,貼在他的耳邊很輕很輕地說:“可能你現在真的很生氣,雖然稍微有點不合時宜,但我真的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