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的排頭上寫的單詞是【傳真記錄】,這個白柳倒是認識。
劉佳儀貼門邊站著,笑得十分乖巧客套,木柯坐在上鋪上,一見到白柳進來眼睛都亮了一下,然後迅速地冷卻下去,他從上鋪直接跳了下來,不動神色地握住了劉佳儀背後的槍。
這兩個人看起來挨了不少凍,鼻尖和唇邊都有凍瘡破潰之後愈合的痕跡——應該是劉佳儀給用了解藥。
在看到白柳他們進來之後,方小曉的臉色輕微地變了變,戀戀不舍地放下傳真之後離開了:“你們要找的人回來了,你們先說事情吧,說完我們再聊資料的事情。”
等方小曉一走,唐二打牧四誠和對麵的木柯劉佳儀互相凝視幾秒鍾,然後互相毫不猶豫地抽出槍對準了對方的致命處。
白柳坐在四杆槍兩隊人馬包圍出的一個空白小格子空間內不動如山。
對峙的兩方都默契地繞過了他,倒是讓這人有空閑意趣點評當下的場景:“看來我們彼此都互相懷疑對方是怪物而不是真人。”
“不如看看我們誰能先說服誰。”白柳側身轉過看向劉佳儀,“你為什麼帶著木柯過來了?”
劉佳儀抿了抿唇:“因為艾德蒙站被怪物侵占了。”
“我們艾德蒙站內翻找到了傳真記錄,我確定是很重要的遊戲線索,但衛星電話聯係不上你們,係統麵板在遊戲池內玩家之間是被屏蔽的,我們就準備在燒死地下室的怪物之後,然後想辦法把傳真記錄給你們送到泰山站這邊。”
唐二打皺眉點出劉佳儀說法當中的漏洞:“但你和木柯都不會開直升機,隊伍裏隻有我會,你們是怎麼開著直升機過來的?”
劉佳儀抬眸看著唐二打:“我們是不會,但隻需要知道你會就可以了。”
白柳意味十足地勾出一個笑:“不錯的計劃,你們挾製了他的複製體?”
“對。”木柯深吸一口氣,補充道,“但在佳儀準備外出用燃油和毒藥燒死地下室的怪物的時候,門一打開,你們帶著一隊泰山站的隊員們回來了,說要取藥,我們懷疑這是你們的複製體,於是對他們虛與委蛇。”
“但失策的是,我和木柯戰鬥力都不足,而這三個模仿你們的家夥,戰鬥力和有你們一半強悍,甚至還能模仿出你們使用技能的樣子。”
劉佳儀舉著槍臉色陰沉地補充:“我們在用燃油和毒藥殺死了【牧四誠】之後,想盡辦法都沒有搞死【白柳】,這東西實在是太狡猾了,最終我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乘【唐二打】對我們沒有防備,用毒藥挾製了他開直升機逃逸,然後把基地留給了它們。”
牧四誠聽得汗毛倒豎:“那,唐二打呢?”
劉佳儀聳肩:“到達泰山站之後,被我一槍爆頭死在直升機駕駛座上了,為了防止它詐屍,我還用燃油燒了毒藥澆了——這應該是這個怪物的弱點,我的怪物書亮了。”
唐二打視線下垂,他注意到劉佳儀的衝鋒衣袖口上有擦拭過後的血漬。
此時此刻,艾德蒙觀察站。
進入觀察站之後,唐二打和牧四誠就飛速掏出了槍對準了劉佳儀和木柯,劉佳儀和木柯用毒藥和□□迅速地武裝了自己。
白柳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互相比槍的四個人的中央:“哇哦,看來在泰山站出現過的場景又一次重現了,你也懷疑我們是怪物?”
他漆黑的眼眸直視著木柯和劉佳儀:“我也懷疑你們,剛剛那個用遊戲的隱藏設定反客為主贏取我信任的小把戲用得不錯。”
“可惜的是,在泰山站的時候,你就已經用過一次了,木柯。”
木柯擰眉反問:“你們在說什麼?”
牧四誠側臉呸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牙齦裏都有受到拳擊後殘留的滲血,他陰沉沉地轉過頭來看向木柯和劉佳儀,齜牙露出一個鮮血淋漓的笑:“我tm真是討厭這個副本。”
“我們在泰山站已經遇到過一次【劉佳儀】和【木柯】了,它們說是來給我送資料的,並且已經在艾德蒙觀察站經曆了一次和怪物的廝殺,挾製了怪物唐二打才成功逃逸。”
白柳微笑:“但遺憾的是,我們發現它們隻不過是被模擬出來欺騙我們的造物,所以才在擊殺了它們之後,用泰山站的直升機帶著剩餘的泰山站隊員飛了回來,想看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
他抬眸,語調輕得不可思議,眼眸裏一絲一毫的光都沒有,就像是極夜一般漆黑深邃,望不到光明的邊際:
“——我真正的隊員們,到底去了哪裏?”
“找不到被你們藏起來的他們,真是讓我稍微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