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打蹙眉:“不加入這兩方中的任何一個?你是要亞曆克斯單獨做陣營?”
白柳點頭。
很快唐二打謹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白柳,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從我剛剛對亞曆克斯的情緒感知,我覺得蓋伊如果被搶救成功還活著,亞曆克斯很有可能被重傷的蓋伊成功勸說,從而加入土著陣營。”
“而蓋伊如果死了,他會因為憤恨土著殺死了蓋伊,而徹底穩定在己方陣營。”
唐二打慎重地說:“亞曆克斯很難有叛出來,成為第三方陣營的覺悟和可能性。”
白柳頷首讚同了唐二打的看法:“的確如此,亞曆克斯的生長環境十分安謐和平,並且為人也很善良,所以才會在戰爭這樣的背景下去選擇成為一名醫學生,並且為了救人而來到前線,甚至於在來到前線之後也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
“這種性格說好聽一點叫溫柔善良,但在這種不殺人就不能救人的遊戲背景下,就是懦弱無能。”唐二打轉頭看向守在蓋伊的帳篷前,躬身把頭埋進懷裏的亞曆克斯,不由得歎息一聲,“亞曆克斯這種覺得戰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錯誤的人,殺了他都不可能讓他站出來做第三方的。”
白柳望向蓋伊在搶救在的帳篷,語氣平靜:“是有可能的。”
“我已經和蓋伊商議好了,他會幫我做到的。”
唐二打越發疑惑:“蓋伊受了很嚴重的傷,他不一定能熬過今晚,怎麼幫你做事?”
“不需要蓋伊醒來。”白柳收斂眉目,“他不醒來,也能幫我完成這一切。”
午夜。
蓋伊身上的子彈通過手術被取了出來,醫生用了一點消炎藥之後將蓋伊推進了帳篷。
不過蓋伊現在麻醉還沒消,正昏迷不醒地發高燒,亞曆克斯守在他的床邊眼睛一錯不錯地望著他,雙眼通紅。
亞曆克斯的手和聲音在顫抖:“戒指碎了,蓋伊,我的戒指碎了,他們說你的戒指也碎了,是被子彈給打碎的……”
“醫生說你不一定能醒來了。”
亞曆克斯低頭抵住床沿,哽咽道:“蓋伊,現在唯一證明我們可以在一起的證據都沒有了,如果我們都死了,我都沒有辦法向普魯托(死神)證明你是我的妻子,阻止他將我們的靈魂分開。”
眼淚順著亞曆克斯的下頜滑落,沒等滴在床單上,就一群人悄無聲息地撩開了蓋伊所在的帳篷的幕簾,他們在黑夜裏虎視眈眈地舉著淩厲的尖刀和木刺,開口的嗓音嘶啞無比:
“亞曆克斯,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給我滾開!”
亞曆克斯猛地轉身,他拉亮了漆黑帳篷裏的燈,看清眼前出現的一行人之後,他震得頓了一下,聲音艱澀無比:
“你們是突擊一隊的幸存者……”
“目前還是幸存者。”為首的人用一柄淩厲的鋼刀支撐著身體,左腿膝蓋以下已經不見了,包紮好的繃帶還在滲血,很明顯是剛截肢不久。
他雙目赤紅地盯著病床上的蓋伊,惡狠狠地笑了一聲:“拖蓋伊這小子的福,我在他反派去那群土著的時候被炸丟了一條左腿,不知道還能在這鬼地方活多長時間了。”
亞曆克斯轉動輪椅擋在蓋伊的病床前,他聲線顫抖:“這裏是紅十字會,你們要幹什麼?”
“紅十字會隻是規定我們不能在這裏殺敵軍,可沒規定我們不能按軍法懲治我們自己的人。”為首斷腿的那個士兵神色凶戾,他抬手指著蓋伊,“這叛徒現在還穿著我們的製服,殺死了我們二十多個兄弟,我為什麼不能殺他!”
這人宛如困獸般對著亞曆克斯狂吼:“亞曆克斯,如果你包庇這個叛徒,我們就連你一起殺!”
亞曆克斯下意識想撐起來,但他雙腿受傷很快就被這群人高馬大的突擊一隊摁住了,他雙手被反剪,無論怎麼掙紮都隻是徒勞,最後聲嘶力竭地慘叫著:“救命!!這裏有人攻擊傷兵!”
為首那個人走到了蓋伊的床邊,他冷酷地回頭看了一眼亞曆克斯,眼神裏既有怨恨,又有複雜:“不會有人來的,亞曆克斯,他們知道這是我們內部的事。”
“不不不!”亞曆克斯慌亂而恐懼,他語無倫次,滿臉是淚地勸阻,“蓋伊不該殺你們,你們也不該殺蓋伊,本來所有人都不應該彼此攻擊的!”
“這是錯的,這是不對的!!我們應該停下來!”
“但事實就是,我們就在彼此攻擊。”站在蓋伊旁邊的士兵一隻腳站立著,他對著病床上的蓋伊高高舉起了刀,表情裏有種無法掩飾的殘酷,“——戰爭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