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他一個抬手斷開了捆住他雙手的繩索,其他三名隊員也隨之斷開了捆住自己的繩索,從木樁上跳了下來。
柏溢還有些懵逼地打了個哈切:“什麼情況?我剛剛睡著了,現在是已經集齊【true end】線信息通關了嗎?”
柏嘉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為什麼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你是豬嗎?”
柏溢理直氣壯:“每次逆神推【true end】線我都一個字也聽不懂,不如抓緊機會好好休息,我登出遊戲之後還要做家務呢,你以為我一個家庭主夫天天抽空來訓練很容易嗎?”
柏嘉木無語:“……隻有你能把自己蠢說得這麼坦蕩。”
“你剛剛難道就聽懂逆神在說什麼了嗎?”柏溢用肩膀不懷好意地聳了一下柏嘉木,斜眼看他。
柏嘉木:“……”
其實也沒聽懂,後麵差點睡著。
逆神無奈地揮揮手,打斷這兩人的鬥嘴:“好了,先去做主要的事情。”
聽到逆神這樣說,柏嘉木和柏溢終於嚴肅起來,他們不約而同抽出武器。
【係統提示:玩家柏溢使用個人技能(料理廚神),選定用具為一隻高速打蛋器】
柏溢抽出一支半人高的打蛋器,隨意扛在肩膀上。
【係統意識:玩家柏嘉木使用個人技能(失敗的手術刀)】
柏嘉木從自己的心口中抽出幾把末端有一個圈手術刀,套在指根上行雲流水地,以一種詭異的轉法轉了幾圈,絲毫沒有傷到自己周圍的手指。
然後他提手握住刀柄,望向逆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逆神頓了頓,抬手想從背後拔出什麼,但最終又把手放下了:“走吧。”
柏溢奇道:“誒,逆神,你不用你的技能武器嗎?你的技能武器是我們當中最強的,而且按照那個什麼白柳離經叛道的性格,你的技能對他應該有奇效吧。”
逆神轉頭過來看向他笑笑,眉眼彎彎,十足溫柔:“對啊,所以要留到正式聯賽的時候才對他用才能發揮最大價值啊。”
“現在就把殺手鐧輕易拿出來,有點大材小用,稍微有點蠢了。”
輕易就把自己的技能“殺手鐧”拿出來的柏溢和柏嘉木:“……”
每次他們都搞不懂逆神是故意嘲笑他們,還是認真在分析現狀。
逆神直接向前走去。
柏嘉木緊緊跟上:“去什麼地方?”
“湖泊。”逆神毫不猶豫地說,“白柳選定的最終戰場肯定是那裏。”
柏嘉木疑惑:“為什麼?”
逆神轉過頭來回答:“因為他和我們做了交易,說他要在湖泊讓黑桃慘敗退出遊戲。”
“這個人是不會輕易違背交易的,他一定會如約在湖泊向我們送上黑桃的慘敗。”
另一頭。
在黑桃緊隨著白柳跳入湖麵下以後,唐二打和劉佳儀也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漆黑冰冷的湖麵下渾濁不清,隻能看到黑色的長條屍塊在隱約遊動,源源不斷的屍塊爬入水中,從湖的邊緣一直彌漫到近中心的位置。
湖底就像是沸騰一般湧動著瀝青般的泥濘,吞噬著這些屍塊。
唐二打攔在劉佳儀的前麵,不斷地射擊靠近的屍塊,但依舊被掛上了幾個屍塊,唐二打的左肩膀和劉佳儀的左腳都開始被屍化了。
水麵下的可見度太低了,子/彈的射擊速度也會受到阻礙,這是個很限製唐二打這個槍/手發揮的地圖。
劉佳儀就更不用說了,她的毒藥在這個水裏是殺敵一千自殺八百的攻擊武器。
在還沒找到白柳定位的時候,她無法給白柳及時提供解藥的情況下,隨意濫用毒藥她很有可能誤殺白柳。
劉佳儀向後蜷縮屍化的左腳,蹙眉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個副本裏白柳總是有意無意把她和唐二打和自己隔離開,或者把他們帶到一些會限製他們武器發揮的遊戲場景裏。
比如一開場就白柳任由黑桃帶走了自己,後來又把他們派遣了出去,分別去了紅十字隊和突擊一隊,然後好不容易彙合了之後,又把她和唐二打帶到他們無法施展技能的密接邊境。
——現在又是這個她和唐二打都會受到技能限製的渾濁湖泊。
劉佳儀相信白柳這家夥不會摸不清《密林邊陲》這遊戲的設計規律,平時來說,白柳早就利用某種極端的戰術賭一次,然後結束遊戲了。
但是……他卻拖到了現在,並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地圖去限製她和唐二打的技能發揮……
這根本不是白柳這家夥的戰術風格,他擅長的是極限地發揮每個人的技能優勢,而不是這樣讓他們處處受鉗製。
……這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白柳在等某個極其危險的事物,而這個事物是他們一定會阻止白柳去接觸的東西,所以白柳才會用各種辦法隔離他們,限製他們的技能,防止她和唐二打去阻止。
劉佳儀眉頭緊鎖地凝視著黑色的湖底,心底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
白柳,你這樣算計所有人,到底要做什麼?!
逆神他們趕到了湖邊,黑色的屍塊一簇一簇地落入水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群群黑色螞蟻密集地爬向一個大水窪。
柏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哇靠,這陣勢,湖裏發生什麼事了?”
逆神側頭看向不遠處湧動的湖泊:“隻有下去才知道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第一個跳了下去,然後是柏嘉木和另一個隊員,柏溢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苦哈哈地捏著鼻子,也跟著下去了。
一時之間,唐二打劉佳儀,以逆神為首的殺手序列一行人全部往湖底遊動。
屍塊被湖底不斷吞噬,凹陷出一個大漩渦,吞噬的屍塊越多,地麵的泥濘就越厚,而白柳正躺在這被吞噬屍塊正中。
白柳雙手合十交疊在腹部之前,麵色平靜而淺淡,眼眸無光地半闔著,脖頸以上白皙的膚色在昏暗的湖底透出一種朦朧的微光。
白柳的肩膀,左手,右手,左腳,右腳都已經完全屍化了,透著一種不正常的青白色。
他就那樣安詳地躺在簇擁包裹他的屍塊之上,就像是一具即將和這些屍塊一同下葬的屍體。
而黑桃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正用力地把白柳往外拔,但卻最終眼睜睜地看著白柳在屍塊裏越陷越深。
他不是拔不出來,而是——
黑桃手腕發力,他清晰地聽到了白柳的骨頭的折斷聲和撕裂聲,他鬆了手,氣泡從嘴角溢出,神色冷漠地看著這群白柳身下的屍塊——
——這些屍塊已經完全和白柳長在一起了。
除非白柳自己想出來,不然黑桃隻能把白柳的肩膀從他身上血腥地撕下來,而不是把白柳整個人給拔/出來。
但白柳很明顯不想出來,他就像是睡著了般躺在屍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