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進入這個墓室之後,是決計不能移動的。
而白柳這個奇葩,在進來之後看了半個多小時的壁畫,無論酒壇子怎麼挪動緊逼,腳一下都沒動,直到白柳把墓室裏挪動過的酒壇子基本都看清楚了之後,他才不慌不忙地選了其中一個,慢悠悠地踩了上去。
左右移動會碰到酒壇子,但上下移動卻是不會的。
並且現在白柳在一個高於這些酒壇子的平麵上移動,完全就是這些酒壇子在追著他跑,而這些酒壇子跑動得越多,那些不會動的酒壇子就越顯眼。
白柳記得在進入墓穴的時候燭火熄滅的時候,出現了五個模仿他的倀鬼,五個模仿牧四誠的倀鬼。
假設這十個倀鬼都是從這個偏墓室出去的,就可以推斷出這個墓室裏大概有十個壇子是安全的。
白柳掃視了一下墓室內不會動的壇子,正好是十個。
雖然不排除他的推斷是錯誤的可能性,這十個壇子裏萬一有一個就是不愛動的,白柳踩上去就瞬間gg了,但白柳覺得自己做事似乎並不在乎這點風險,從來都是按照最大可能以及最大利益獲得的方向走,不是很在意自己會不會死在半途。
白柳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結果論者。
他看了一眼這十個壇子,用眼神把這十個壇子連成了一條線,然後頓了一下。
這十個壇子連起來是一個【出】字,但這個【出】字少了一點,沒有冒頭,那個點在東南方向上,而那個點的位置不斷有動的壇子來回地“走”過。
這感覺像是個機關,需要每個地方都有一個壇子,但不動的壇子隻有十個,還差一個。
白柳略微挑了一下眉頭——這是逼他必須踩一個有東西的壇子?
似乎意識到白柳踩在了壇子上麵,這些能動壇子越發躁動,封口紙上不斷地冒出正在變形的人臉,張大嘴無聲地嘶吼著。
密封的墓室裏陰風來回滌蕩,一股死屍腐爛讓人作嘔的氣息從壇子裏冒了出來。
白柳又踩了一步,他轉到了一個新壇子上麵。
之前被白柳踩過的酒壇子在他提腳的一瞬間,被其他會動的酒壇子推了一下,封口破了,裏麵露出一具扭曲地蜷縮在水裏的屍體。
這屍體正麵朝上,臉部腐爛得隻剩下一雙眼睛是完整的了,眼珠子霧蒙蒙的,就像是蒙著一層紗布,青白發脹的嘴唇張著,死不瞑目地盯著外麵看。
這應該就是那些倀鬼的屍體。
陰魂有屍而威力倍增,要是讓這些倀鬼帶著屍體直接鑽出壇子……
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白柳估摸了一下彼此的戰鬥力,他客觀地覺得自己多半會死在這裏。
白柳在酒壇子的追趕下不斷地轉換壇子,壇子的封口一個接一個地損壞,白柳終於靠近了【出】缺失的最後一點的東南角方向。
酒壇子就像是嗅到了餌料的魚群,幾乎攢動地堆滿了【出】的最後一點那個方向。
白柳冷靜地站在離【出】缺的那一點最近的那個酒壇子上左右環視,尋找退路。
等下他踩了酒壇子,萬一沒有出現出口,而那個酒壇子裏的東西也爬了出來,白柳需要在這十個壇子上進行追逐戰的時候,要注意方位,不能在進行追逐戰的時候碰倒其他壇子。
白柳盯著【出】的東南角房間那些正在不停搖動的酒壇子,他飛速地踩了一個壇子之後轉身站到了一個角落壇子上,背部緊貼兩麵牆。
那個被白柳踩開的壇子晃動了兩下,靜立不動了,然後又開始輕微地,不規則地向一個方向傾斜,破開的紅色封口紙上緩緩地伸出五根慘白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了壇子口邊沿。
一個腦袋露了出來,它的頭彎折成了九十度橫著卡在壇口,就像是和身體完全斷開了,死白的臉上帶著陰森的笑,長長又漆黑又濕漉漉的頭發從壇口裏冒出,它的剩餘其他身軀和肢體以一種扭曲又詭異的角度從壇子口裏拔了出來。
白柳站在對角線上都能聽到那種骨頭咯吱咯吱變形的響聲,他看了一眼四麵牆,在心裏頗為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他好像猜錯了,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至少目前這偏墓室還沒有出現機關,給白柳騰出一個門來的意思。
白柳不覺得自己猜錯了【出】的意思,那提示給得相當明顯。
但現在沒有出現【出路】,除非是……還缺點什麼。
白柳抬頭看向天花板,他所站的那個壇子正好在活頁門的正下方,他正上方的活頁門發出了哐啷哐啷的晃動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