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陰山村(2 / 3)

電視裏搖擺不定的黑白畫麵就像是什麼曆史資料裏的老錄像帶,幾個穿得樸素古舊的婦女坐在陰山村的門邊,穿著小靴,戴著壽衣,跪坐在一具具棺材旁邊揮舞著白帕子掩麵長哭,身邊還放著一把沒展開的白傘。

牧四誠小聲詢問:“這是殉橋鬼的裝束,這些女人是活著的殉橋鬼嗎?”

白柳看著電視屏幕,略微點頭:“應該是。”

那兩個麵容詭異的老人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就從電視機裏傳了出來:

“男人都死了,太多了,墳墓裏都放不下了……”

“……被那些鬼東西撕扯死得四分五裂的,入不了祖墳,下去怎麼見自己祖宗啊……”

“裝進棺材裏,送到橋那頭的山裏葬下吧,讓他們好好入土為安。”

“我的冤家啊!你死得太慘了!你讓我怎麼過下去啊!”

女人們抽泣著趴在棺材上死活不放手,快要哭暈過去,最終還是跟著抬棺材的人,一同跟著棺材走過了堰塘,踏上了橋。

她們滿麵麻木地流著淚,臉上全是未幹的淚痕,手上撐傘給棺材打涼,防止這些棺材裏殘缺的屍身魂魄被太陽曬到損傷。

但在過橋的那一瞬間,這些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看著排成長排落入山間的的棺材,在撐傘送棺材下橋的時候,突然收起傘,義無反顧地抱著傘,從橋上跳了下去。

橋下是一道淺淺的溪水,這些女人撞在橋墩上,頭破血流。

她們死不瞑目地抱著傘看向橋上那些遠去的棺材,臉上帶著極其哀怨淒厲的表情。

在棺材離開她們視線的那一刹,她們緩緩地閉上眼睛,倒在了水裏,不動了,從她們身上滲出來的血染紅了她們的壽衣壽傘和這清澈的溪水。

這畫麵看得牧四誠看得脊背生汗,但白柳卻是看得極為入神,像是在找什麼人一樣。

這種尋覓的眼神讓牧四誠越發發毛:“你在找誰啊白柳,這裏麵總不會有你認識的人吧?”

“說不定。”白柳目不斜視地回了一句。

牧四誠一驚,然後迅速地回過神來:“不對啊白柳,你沒有記憶,你能認識的人就這幾個,我,孔旭陽,楊誌,我都認識啊,這畫麵裏都沒有啊。”

白柳淡淡地看向牧四誠:“我在找畫麵之外的人。”

“畫麵之外……”牧四誠一怔,“什麼意思?”

白柳平靜地回答:“這畫麵裏的人的確你和我都不認識,但還有一個畫麵之外的人,說不定你我看了會眼熟。”

牧四誠越發疑惑:“這都一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能眼熟誰啊?”

“你漏了一個人,拍這個畫麵的人。”白柳注視著畫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你看第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好奇心壓過了恐懼,牧四誠抱胸,皺眉認真地開始盯這畫麵的邊緣,試圖看到正在舉著攝像機拍攝的這個人。

很快,牧四誠就看到了這個拍攝的人正在調整攝像機,讓自己的臉入境了。

這個攝像師的臉一入鏡,牧四誠驚得猛一回頭看向了白柳:“他怎麼會長這樣?!”

白柳依舊很平穩:“不然呢?你覺得他會長什麼樣?”

牧四誠指著畫麵裏那個一閃而過的攝像師樣子,急得快蹦起來了:“他長得和我一樣啊!”

黑白電視的裏這個攝像師穿著古舊又新潮,小馬甲三件套和一雙皮鞋,頭上戴了孝帽,臉上帶著淚痕,正低頭一邊調試膠卷,一邊不停用毛筆在一個黃曆本上記錄著什麼。

白柳看著這人:“他應該是村黃曆師。”

村黃曆師,村裏記載禍福吉凶,大小事宜的人,也就是壁畫上缺的那一塊信息的記載者。

“你怎麼知道他會長得和我一樣?!”牧四誠好奇得跟貓抓心一樣,湊到白柳跟前追問。

白柳掃了一眼牧四誠和掛在他脖子上一直在記錄的攝像機,開口解釋:

“我隻是猜測,已知我們所在的是一個遊戲,我們參與了四種角色扮演,而這四個角色都是陰山村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