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在頭七這個極數彙集,這麼濃重的陰怨之物彙集成的陰氣,加上這個持續了百年之久的煉屍邪術,足以讓這個僵屍道人化形現世,大開殺戒。”
白柳跑到了村口,終於停下了。
他後麵的鬼物遠遠地發出畏懼的嘶吼聲,似乎害怕這裏的某個東西,不敢輕易靠近過來,而白柳身前的村口牌坊旁,赫然立著一個身材高大,平舉雙手,臉上身上都貼滿黃符卻紋絲不動的道人僵屍。
白柳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個僵屍,突然走上前去,撕開了這僵屍臉上的兩道陰屍符。
這僵屍去掉臉上兩道符之後,大致露出了臉部。
和高大的長相不符,這僵屍閉著眼,眼周漆黑,眉目清秀俊逸,膚色死白。
牧四誠一看又是倒抽一口涼氣,他的視線反複地在白柳的臉和這個僵屍之間遊離,最後看得幾乎成了兩個蚊香眼:“……白柳,這僵屍和你長得一樣!”
沒錯,這僵屍除了身高,和連續熬夜加班一周的白柳那種失去生氣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
白柳倒是很平靜:“我用邪術,這個僵屍道人也善用邪術,我應該是他的後人,長得和我一樣很正常。”
“你早就知道這僵屍長得和你一樣,所以你在放它出來的時候,才用了那麼多陰屍符糊住了它的臉不讓孔旭陽他們發現。”牧四誠猛地意識到什麼,“這僵屍不追你,也是因為你是他的後人,對不對?”
白柳淡淡道:“應該是吧。”
“……奇怪啊……”牧四誠摸了摸下巴,“你不是說孔旭陽他們玩過一次遊戲嗎?他們這麼怕這個僵屍應該見過這個僵屍吧?看到這個僵屍的臉和自己周圍某個玩家長得一樣,他們沒發現角色扮演後人這個設定嗎?”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白柳若有所思,“但從他們最後的反應來看,我覺得孔旭陽對這個僵屍的近距離接觸十分恐懼和回避,僵屍一靠近他就縮頭在地上狂爬,我感覺他應該沒有直麵過這個僵屍。”
“而楊誌一直在轉頭看這個僵屍,我覺得他應該是見過這僵屍的臉的。”
“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楊誌和這個孔旭陽應該都是玩過一次這個遊戲的,但楊誌對很多事情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和我們一樣,在廟裏他就一直在問孔旭陽,但有些事情他又比較清楚……”牧四誠擰眉深思,“比如對這個僵屍,楊誌很明顯麵對過,但他一點都不像是知道後人設定的,明明隻要看到僵屍的臉就大概率能猜到。”
“為什麼楊誌記不住呢?明明是這遊戲這麼恐怖。”
白柳忽然轉了個話題:“你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人會忘記對自己衝擊力很強的場景?”
牧四誠想了想:“遇到更有衝擊力的?忘性太大?失憶了?”
“嘖。”牧四誠搖頭,他皺眉,“這些理由都有點牽強,而且楊誌看起來也不像是失憶了,失憶的是我們,怎麼反倒是他不記得這場景,真是怪。”
白柳緩緩地轉頭看向牧四誠,露出了一個微笑:“你提醒我了。”
牧四誠被白柳笑得頭皮發麻:“提醒你什麼了?”
“一個人除了失憶,還有一種可能會混淆忘記自己遇到過的強衝擊力場景。”白柳望著那僵屍和自己一樣的臉,“那就是記混了。”
牧四誠懵:“記混了?不至於吧?又不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他怎麼會記混?”
“如果這對於楊誌來說,就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白柳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你不覺得我們一進這裏就失憶,在一個比賽性質遊戲來說,對我們這兩個參賽者稍微有點不公平了嗎?”
牧四誠遲疑:“你什麼意思?”
“我在想。”白柳看向牧四誠,“這是一個有鬼神這種離奇設定的遊戲,楊誌作為玩家有沒有自己的能力,比如擁有吞噬記憶的符咒之類的。”
“而吞噬了我們的兩個人加起來幾十年的記憶導致他自己的記憶模糊,讓他自己記憶混淆,記不住他上一次遊戲經曆過的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