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噴泉。”
黑色的毒霧瞬間凝固得猶如液體般濃稠,從地下衝天湧出包裹住劉佳儀!
a區。
牧四誠呸呸地從土裏爬出來,一邊爬一邊抱怨:“靠,這個a區的公墓樓也住得太滿了吧!還全是大戶型。”
“有錢人就這麼喜歡把自己一家人從生到死都安排好嗎?!這麼多怪物,老子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了才能找到白柳說的爛尾公墓樓……”
他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撐在邊緣往上一翻,眼看就要穩穩落在地麵上。
一聲悠揚,調戲般的口哨聲從他背後傳來:“喂,你要找的是這個嗎,小子?”
牧四誠單腳踩到地上的那一瞬間雙手瞬間化為利爪,翻身接連後退的十幾米拉開和這道聲音的距離,嘴邊牙都齜出來了,他兩爪伏地狠戾地望過去:“誰在哪裏?滾出來!”
“不錯的警覺性嘛,我以為這個世界的小老大看起來那麼軟,會把你給養廢了。”這聲音繼續笑嘻嘻地說。
牧四誠死死盯著那道姿態散漫地半蹲在墓碑上的男人人影。
皎潔的月光從他身後逆著照射過來,隻能看到一張正在裂開嘴笑的側臉,和一隻在白色的月光下紅得滲人的眼睛。
這張側臉讓牧四誠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墓碑上蹲著的男人輕鬆一跳就躍了下來,他單手插著兜向牧四誠走來,另一隻手揮了揮一張紙:“你要找土地證書吧?在我這裏。”
這人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牧四誠的可視範圍,然後牧四誠驚愕地草了一聲,瞬間直起了身:“你他媽是誰?!”
這男人鬆散地穿著誇張棕毛的絨毛,長到膝蓋的深黃色毛大衣,大衣沒有扣緊,被風吹得衣角朝兩邊飛,裏麵卻又很奇特地配了一件款式簡單的運動風上衣,感覺像是出門的時候沒睡醒隨便從衣櫃裏拿的兩件混搭起來的。
他帆布質地的褲子被收緊在到小腿位置的高幫靴裏,手上戴著七八個造型詭異的銀戒,戒麵的中央雕刻著一個轉動到不同角度的逆十字。
“我是誰?”對麵的人似乎像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蠢啊,都看到我的臉了還在問,我還能是誰?”
對麵的人慢慢走近牧四誠。
夜風把這人大衣上的絨毛吹得亂飛,他走路的姿態很懶散,但又能清晰地看到他每一步的肌肉用力的弧度,就好像是看似閑庭信步,但實則蓄勢待發,隨時要對獵物出擊的一頭獅子。
在月光下,這人的紅眼睛亮得驚人:“老子當然是你啊,牧四誠。”
對麵的人身上那種巨大的壓迫感讓牧四誠往後謹慎地退了兩步,他視線左右遊離。
打不過的情況下,白柳告訴他保全戰鬥力為第一要素,也就是要跑!
以他的速度,他要跑應該還是能跑掉的。
看他眼神一動,對麵的人就懶洋洋地舉起了雙手:“逃跑就沒意思了,我不打你。”
牧四誠準備撤離的步伐一頓,他遲疑地看過去。
對麵的人慢悠悠地舉起那張土地證書,然後鬆開,牧四誠的視線黏在那張土地證書上,隨著土地證書飄落在地,然後這人用靴子一腳踩了上去。
牧四誠感覺自己的眼神都被對方踩了一腳。
“我很久沒有和老大出這麼好玩的副本了。”對麵的人嬉皮笑臉地提議,他打了個哈切,“天天就在公會裏開會開會,我骨頭都睡懶了,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牧四誠警覺地提問:“什麼遊戲?”
對麵的人臉上的笑意變深:“你和我都會喜歡的遊戲。”
“偷盜遊戲。”
牧四誠的呼吸變了一瞬,然後瞳色變深,他把身體完全地轉過去正對對方:“怎麼玩?”
“為了能和你玩得久點。”對麵的牧四誠摸著後頸,然後抬手鬆了一下胳膊,呼出一口舒服的濁氣之後看向對麵,“我站在這裏,不用任何技能,也不會裝備怪物書形態,也不移動我的腳,隻用我的左右手來抵抗你。”
“而你——”對麵的牧四誠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挑眉一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隻要你能從我這裏偷到踩在我腳下的土地證書,我就放你走,怎麼樣?”
牧四誠停頓一秒,然後他擼起了袖子,冷笑一聲,眼中鬥誌昂揚:“那來玩吧。”
c區。
兩根一黑一白的鞭子在空中碰撞一下,然後在巨大的衝力下向兩側彈開,打在樓房的側麵上,砸出兩道狠狠的凹陷,被黑色的鞭子砸中的樓房就直接從斷口裂開,就像是被刀從中間切開的豆腐一般緩緩地倒下。
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灰塵四濺,不斷有四麵的大樓朝著中間的空地傾塌。
空地上有兩個在飛快向彼此靠近的人,他們在濃煙灰土中抖動了一下鞭子,劃出了周圍一道清晰可見的空間,然後下一秒,兩個人在地麵上相遇,鞭子互相擊打碰撞,在巨大的擊打力下空間出現一道黑色的裂縫,又迅速地閉合。
白柳和白柳都帶著皮質手套,一手握住的鞭子的柄,一手扯住鞭子的另一端格擋住對方的鞭子。
黑白兩色的鞭子在互相格擋的過程中幾乎摩擦出火光,在細微的火光中,白六掀開眼皮,他看著麵色冷淡的白柳,忽然輕笑了一聲:“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就賭我的隊員會先殺死你的哪個隊員怎麼樣?”
在這句話他剛落的時候,白六就向上滑動抽回了自己的鞭子,然後動作飛快地下壓身體從下往上地衝擊白柳。
白六手上的鞭子消失,而帶著手套的雙手變成了一雙鋒利的猴爪,五指並攏貼合,形成一柄鋒利的爪刀,斜著從白柳的肩膀上擦過。
白六猴爪擦過之後迅速回抓,他垂眸輕笑起來:“我猜第一個是牧四誠。”
白柳閃躲的速度遠不住白六進攻的速度快,他躲閃不及,肩膀被刺入,然後下一秒被白柳直接揮鞭向外打開紮入釘死自己肩膀裏的猴爪。
猴爪隨著血肉從白柳的肩膀向外翻開,血液瞬間染紅了白柳肩膀處的襯衫。
白六被白柳揮鞭打開一段距離之後,不緊不慢地收回自己還在鄉向下滴血猴爪,在灰塵中朝白柳的方向繼續走過來,嘴裏還在禮貌的詢問:“你覺得第一個死的會是誰呢?”
白柳沒有回答,塵土迷霧中,隻能聽到他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地麵的聲音。
【係統警告:玩家牧四誠生命值持續下跌,已降至27!!】
牧四誠被甩得撞飛了四五個墓碑,他捂住胸口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踉蹌地扶著墓碑想要站起來,但膝蓋軟得站了兩次都沒有站起來,隻能無力地半跪在地上,用染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遠處的那個姿態漫不經心地踩著土地證書的自己。
……好恐怖。
原來他的雙手,能有這種程度的威力嗎?
對麵的牧四誠左腳踩在土地證書上,地麵上的腳印都沒有挪動一下,他拍拍嘴打了個拖長的哈欠,眼角滲出淚水:“嚐試了71次,還來嗎?”
牧四誠咽下了湧上喉頭的一口血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低著頭捏緊了拳頭。
……怎麼辦。
如果是白柳在這裏,在這種已經損失了四十點血量的情況下,他是會選擇繼續還是後退呢?
他剛剛做的那個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還該繼續下去嗎?
“喂,你到底還有沒有選好?”對麵的牧四誠大聲地揮手,“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牧四誠咬緊牙關,他深吸一口氣,剛想轉身。
“要逃了嗎?”那個牧四誠懶洋洋地把手背到腦後,“也沒那麼蠢嗎,知道自保,要是我我就不會那麼老實地完成白六的任務。”
“那家夥就是個沒有人性的家夥,和劉懷一樣,根本不值得你為他付出到這一步。”
“不用管這些爛人的死活。”
牧四誠轉到一半的身子頓住,他猛地抬起頭,眼睛赤紅地舉起拳頭衝了過去:“不準你這麼說我的朋友!!”
“他們才不是什麼爛人!!”
【刺客和盜賊,什麼爛稱呼!】
【誒?很爛嗎?我覺得還可以啊!】
劉懷撓撓頭對牧四誠笑得很不好意思:“我覺得帶上四哥的盜賊,這個稱呼就很酷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