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裏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放一些他之前的記憶,他的腦子裏就像是有一卷錄像帶,錄像帶裏的是他這一生的經曆,此刻正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在他眼前倒放著。
“哢嚓。”
倒放的錄像帶突然停住了,開始正向播放,木柯頭痛欲裂地抬起了頭,他看向了眼前的畫麵。
——那是白柳離職的畫麵。
當時的白柳正在收拾自己離職的東西,他把白柳的電腦扔了出去,這個時候,白柳和他發生過爭吵和交際,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接觸了白柳這個玩家才進入的遊戲,
但不對,當時的白柳根本還沒有進入遊戲。
畫麵緩慢地向下播放著,木柯的瞳孔一縮,他的表情完全一片空白了。
——他看到了陸驛站出現了。
陸驛站出現在了白柳的座位上,給已經離開的白柳收拾東西,同樣來的還有廖科,也在幫白柳收拾離職的東西。
他看到畫麵裏在自己走上前去態度傲慢地質問這兩個人是來幹什麼的。
陸驛站抬起了頭,他笑眯眯地望著木柯:“來邀請你玩恐怖遊戲的,木少,一款叫做《塞壬小鎮》的恐怖遊戲。”
畫麵裏的木柯蹙眉:“不玩,我對白柳開發的恐怖遊戲不感興趣,給我出去。”
“你會玩的。”陸驛站望著木柯,臉上帶著仿佛早已經看到他未來,洞察一切的笑意,“那時的你,應該會很後悔現在呢對白柳做這麼過分的事情。”
木柯冷淡地揮手:“保安,趕人。”
畫麵停止。
木柯緩慢地抬起了頭,他望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的陸驛站:“是你,你設計了我的催眠點,讓我進入了遊戲,你將我投放到了塞壬小鎮,遇到了同一時期進入遊戲的白柳,還抹去了我接觸過你的記憶。”
“——你設法讓我成為了白柳的隊員,朋友,他周圍的人之一。”
“你在……”木柯不可思議地看著陸驛站,“你和白六一樣,在進入遊戲後,控製著白柳的每一步路徑?”
“你可以這麼說。”陸驛站平靜地回答,“你的確是我下放到白柳周圍的。”
“你是我的神牌之一。”
六個月前,神殿。
白六坐在半身都已經化成石像的陸驛站前麵,他笑容滿麵地用下頜抵著臉:“我們的遊戲又要開始了。”
“在你這條世界線的努力之下,我們這次的狼人殺開始得格外晚呢。”
“我這次投放的副本是《塞壬小鎮》。”白六將一張正麵朝下的牌麵翻開,上麵是一條銀藍色漂亮魚尾,但魚尾的一部分被腐蝕得隻剩下白骨了,他笑意盈盈地看向對麵的陸驛站,“本來按照慣例,我會給每條世界線的白六準備的第一個副本是《邪神祭·船屋》。”
“我會讓白六在這個副本裏徹底殺死他的錨,踏上我為設計好的邪神繼承人道路。”
“但十分遺憾。”白六垂下眼簾,他帶著黑皮手套的食指在牌麵的魚尾上點了點,“為了不讓邪神祭這個副本登陸現實,這條世界線的塔維爾拚盡全力遊遠了一點,它的屍體沒有如我設計地漂流到鹿鳴縣,反而是漂到了更遙遠的一個海邊縣城,登陸成了《塞壬小鎮》。”
“不過都沒有關係。”白六微笑著抬起了頭,“這條世界線白柳和塔維爾之間的關係也不一樣了。”
“或許比起殺死塔維爾,真的在現實裏見到塔維爾,或者說謝塔的屍體對白柳的衝擊力會更強呢?”
“我很期待白柳在見到謝塔屍體的眼睛那一瞬間,欲望值過界,充滿欲望和恨意地進入遊戲大殺四方的樣子。”
臉上布滿石斑的陸驛站緩慢地抬起了頭:“我不會讓白柳在現實裏再次見到謝塔的屍體的。”
“那你要怎麼做呢?”白六輕笑,“你也無法阻止我讓他們在現實裏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