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說話的時候,罕見地帶上了情緒,他歎息一聲:“可惜他拒絕了我讓他進遊戲的邀請。”
紅桃已經快要沒辦法思考這人說的這些事情了,但他在聽到這個結局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問:“那你是不是就不會被殺了?”
“當然不是。”客人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他總有一天要進遊戲的,要來殺死我的。”
“這是他注定的命運,我們也是注定的敵人。”
客人風趣地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可是他故事裏的終極大反派,他殺死我那一天終究會到來的。”
”為什麼……“紅桃聲音有些發顫地問,“為什麼你非要被殺死呢?”
客人看著紅桃,紅桃又感到了對方那種仿佛看著電視節目裏角色的眼神,然後客人笑了一下:“因為這很有趣,不是嗎?”
“你看起來似乎很難過。”客人輕聲詢問,“我還想拜托你幫我扮演一個人,如果不合適的話,那我今晚就先走了。”
“如果我被殺死了,這就是我見你的最後一次。”
客人起身,微微欠身告別:“非常愉快在今夜見到你。”
紅桃猛地抬起了頭,他眼裏還嚼著淚,他用力地回答著:“我沒有難過,我會扮演的!”
“那就拜托了。”客人拿出了一套校服遞給紅桃,然後又拿出了一副隱形眼鏡,輕聲細語地解釋了一句,“他比較冷淡。”
紅桃深吸一口氣,他接過了衣服,去洗手間裏換上了。
當他穿著校服走到客人的麵前的時候,客人用那種充滿讚歎的語氣說:“真是不敢相信你沒有見過他,你模仿得很像。”
“除了眼睛。”
“哦,對,我忘了給你帶黑色隱形眼睛。”
紅桃心裏一頓——黑色,不是銀藍色嗎?
“不過除了顏色之外,還有其他不一樣的地方。”客人若有所思地望著紅桃凝視著他的眼神,“那個孩子不會這樣看著我。”
“他討厭我。”
“你喜歡我。”
客人笑著說,就像是在和一個遊戲裏的角色對話般禮貌:“可以請你換掉這種喜歡的眼神嗎?這不像那個孩子。”
紅桃的後背顫抖了一下,他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頭,他凝視著椅子上的客人。
客人終於滿意地微笑起來:“對,就是這個眼神。”
“這個要將我殺死的眼神。”
紅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慢地,嘶啞地開口:“我模仿的孩子……不是上次模仿過的那個孩子嗎?”
“不是上次那個。”客人笑著說,“是這次要殺死我那個。”
“為什麼……”紅桃的聲音裏全是情緒,他竭力控製自己鎮定地詢問,“為什麼要讓我模仿要殺你的孩子?”
“為什麼嗎?”客人似有所悟地望著紅桃,然後略微苦惱地回答,“因為我實在是太想死了,但那個孩子現在不願意殺我。”
“我想找擅長模仿的你,先飾演他,模擬一遍殺死我的過程。”
客人抬起了頭,他微笑著:“你介意嗎?”
紅桃已經記不清他是怎麼把客人送走的了,他恍惚地望著島外麵的大雨,腦中不斷地回憶著他們之間最後那段對話。
【你會出現在遊戲裏嗎?】
【我無處不在,遊戲是我的化身。】
【我能在遊戲裏找到你嗎?】
【當然可以。】
【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你?】
【成為聯賽第一,我隻接見最有價值的玩家。】
【……殺你的玩家是誰?】
【是擁有靈魂的我。】
【你……叫什麼名字?】
那位客人站在風雨交加的島嶼邊沿,他的鬥篷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笑聲輕又縹緲:“名字嗎?”
“我的本名你無法呼喚,喊我代號就可以了,你可以叫我黑桃。”
然後他張開雙臂向後一倒,從天空之島上跌落,消失在了無邊無際,波濤滔天的海域裏。
紅桃站在島嶼的邊緣,他沉寂地矗立著,然後轉身回去,目光決絕地登進了遊戲。
——他要贏,他要強到能贏所有人,他要拿到第一!
他要殺死……殺死他的那個人!
麵容衰老不少的權振東眼神複雜地看著照片裏年輕的皇後,他晃了晃頭,結束了自己的回憶,轉頭缸子裏的兩條鰻魚,眼神重新沉了下來。
他們策劃了六七年,才在皇後的壓迫下,蟄伏到教廷可以重新起來這一天!
這個難得的機會,怎麼都不能放過!
遊戲中,預備女巫分揀倉庫。
白柳似有所悟地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麵,沒有移動。
女巫之心,這個遊戲裏最核心的東西和那場審判案有關,要麼是在聖女的身上,要麼是在聖女之子的身上,而聖女之子的代號是紅桃皇後,那就很有可能是紅桃的登入身份。
那也就是說,這個遊戲關鍵道具【女巫之心】並不排除在玩家身上的可能性。
畢竟他們這邊,也有個小女巫,聽起來也像是有女巫之心——這遊戲說不定是個塔防爭奪賽,互相爭奪對方玩家隊伍裏的女巫之心。
倉庫兩邊的喇叭用各國語言在不斷循環播放:
【警惕女巫,檢舉女巫,女巫乃罪人之源!】
【一旦發現女巫入侵,請立即舉報給教廷處理!請勿私下接觸任何女巫,否則一律視為女巫的同黨處理!與女巫一同審判!】
旁邊兩個教廷的保安唏噓地抱胸聊著天:
“最近東部不太平啊,女巫汙染區好像每天都有女巫在進攻汙染區邊沿。”
“據說還有女巫混進了教廷?她們這是要幹什麼?”
“教廷還好,據說有不少女巫混入了平民區,還有不少平民暗中幫助女巫從東部汙染區偷渡到西麵安全區這邊,也不知道這些平民在想什麼?!教廷才是保護他們的好不好!居然去幫助女巫!”
“對啊對啊,最近所有平民區都加大了巡邏力度,防止女巫偷渡這讓我們的工作量多了好多。”
“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這兩人討論著從白柳麵前走過,同時白柳耳朵一動,他偏頭看向對麵的方向。
“白柳……”有人小聲又別扭地喊他,“白柳,你快過來!”
那邊很多高大的女性,看起來都是更遠一些國家的。
剛剛呼喚白柳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但那邊看起來沒有穿男人衣服的人,而且似乎因為是地方習俗,穿得都是曲線曼妙的大舞裙,白柳的腳步微妙地停頓了一下,還是往那邊走了。
然後……
白柳一抬頭,冷靜地:“噗。”
穿著緊身束裝寬大裙撐的牧四誠本來就喘不上氣來了,被白柳噗這麼一下,簡直氣得惡從膽邊生,當下就用咯吱窩夾住了白柳的頭,將他拖到了一旁:“你噗什麼!你裝得麵無表情你以為我就沒聽到你笑了是嗎!哈!”
“你笑個錘子!你自己也穿得是女裝好嗎!”
白柳緩慢地移開視線,不看牧四誠塗滿粉底,擦了血盆大口的臉,鎮定地問:“唐二打呢?他跟你應該是差不多地點登陸的。”
“我也在找他。”牧四誠剛想煩躁地撓頭,但一抬手就被收緊束胸卡得噎了一下,差點一口氣直接背過去了,“草,這也太緊了!”
“她們是怎麼穿這衣服活動的啊!”
牧四誠不由得用一種敬畏的目光看著那群女人:“好厲害。”
“唐二打比我還高,他應該在那群人裏麵。”牧四誠指了指,“我們是過去找他嗎?”
白柳點頭,他們一同走了過去,結果還沒靠近,就聽到這群高大的女性圍著一個最高的女性驚歎:
“你胸部好大!我可以摸一摸嗎?”
“你的身材也很健壯!感覺都是肌肉!”
“你看起來好健康好有力氣,你準備去哪裏工作?”
白柳遠遠地看到唐二打臉色緊繃地躲避這些女孩子對他胸部和腰背好奇地觸碰,還要佯裝出一副鎮定正經的樣子地表達感謝,但其實耳朵和後頸已經紅完了:
“謝謝你誇我……胸部大,但不可以摸。”
“我比較經常鍛煉,所以肌肉比較明顯。”
“現在還沒想好去哪裏。”
看著被女孩簇擁揉捏的唐二打對他們投來絕望的求救的目光,這兩人又緩慢地,從上到下地審視了一遍唐二打頭上的白色蕾絲花籃帽子,發紅的麵頰,身上的巨大裙撐,和束胸勒出溝的上半身。
牧四誠:“噗。”
白柳:“噗。”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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