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聯絡過,沒有問題。”調查員點頭,“我們現在再聯絡一次。”
隔了不到一分鍾,調查員臉色蒼白地回來了:“……把守異端0073的隊員們,失聯了。”
陸驛站呼出胸腔一口濁氣:“你們要馬上派出一批新的隊員過去,我可以佩戴監視環,能破例讓我跟著這批新過去的隊員上島嗎?”
……如果不中止和白六和古羅倫國的千年黃金交易,讓【牧四誠】真的在現實裏打開了0073,將點金石的粉末擴散到整個世界,那麼到時候所有生物都會變成黃金雕塑。
異端蔓延世界,預言家和邪神的比賽以失敗結束,白六將在這最後一條世界線裏無窮無盡地收取痛苦。
而且在異端打開的一瞬間,古羅倫國的人就會……
要裝滿時之沙漏,才能終止交易。
陸驛站垂眸看向掛在自己心口上的硬幣,握緊——新任預言家白柳,你有想法了嗎?
要能抵過千年黃金的痛苦凝成的眼淚,從何而來?
遊戲內。
劉佳儀退出遊戲後,白柳平靜地將槍口調轉,對準了困住唐二打的貝洛克和莫爾,再次開槍。
克麗絲咬牙將非牛頓流體製造的盾麵覆蓋了過去,擋在了貝洛克和莫爾的前麵。
在劉佳儀退出遊戲後不久,她的毒藥技能也到時間了,克麗絲的非牛頓流體在沒有毒藥附魔的情況下又變成了白色,也就是說,恢複了【盾】的功能。
但明明看到了盾擋在了貝洛克和莫爾前麵,白柳依舊無動於衷地繼續開了槍,他接連扣下扳機,對準流動的堅實護盾,打空了一整個彈匣。
克麗絲感到迷惑——她的盾對子彈這種攻擊性的行為可是百分百免疫,為什麼白柳還在浪費技能攻擊她的護盾?
而且這人……剛剛殺了自己隊伍裏最珍貴的隊員吧?
就算是白柳所做作為有利於她的隊伍,也不僅是克麗絲滿頭霧水地質疑——白柳到底在幹什麼?
被困在鳥籠裏的唐二打也皺眉。
他打過克麗絲的這個【非牛頓流體】的護盾,基本可以確定子彈是打不過去的,就算是拉到他的最高攻擊力也不行,他不懂白柳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打一次。
從剛才到現在的,白柳所做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理解,但在賽場上,他作為一個主攻手,是絕對不會質疑白柳的行為的——就算是對方做了擊殺治療這樣離譜的行為。
銀色的子彈螺旋轉動,就像是慢動作一樣,擊入乳白色的液體護盾裏——
——然後就像是打在空氣上一樣,順暢無比地穿越了過去,精準地擊中了藏在護盾後麵,神情愕然無比的貝洛克和莫爾。
子彈射入胸膛,濺射出朵朵血花,融在流體裏,形成一種血腥的紅色紋路。
克麗絲:“?!?!”
克麗絲有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她下意識調開自己的係統麵板察看是不是自己的技能出了差錯,在反複核實後,確認了自己的技能描述是完全沒有發生變化的——對所有攻擊性行為具有一定護盾效果,尤其對對槍械類物理攻擊方式。
隻要是攻擊性行為,甚至是帶有攻擊性心理的普通行為,她的護盾都是能起到一定保護作用的,從來沒有出現這種子彈打過去,她堆的高厚度護盾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的詭異情況。
這就和剛剛這家夥射擊過她的護盾,擊殺了自己的治療師一樣……就好像她保護了隊員無數次的護盾,在這個人,在這個奇怪的戰術師麵前,徹底地失效了。
明明是連心理上的攻擊性都能防禦的頂級護盾,為什麼會在這個人的麵前失效?
如果她的【盾】完全失效了的話……在這種連自己的隊員都會殘忍殘殺的戰術師麵前,她的隊員們會怎麼樣呢…
克麗絲打了個寒顫,感到了一絲無法自控的恐懼。
莫爾和貝洛克早已經在和唐二打的對抗之中早就傷痕累累了,他們的身體也出現了保護黃金雕塑化的征兆,行動變得緩慢僵直,現在又被白柳的幾槍打得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趴在地上,扶著自己被白柳打中的腿,對著克麗絲聲嘶力竭地大叫:“逃跑!克麗絲!逃跑!”
克麗絲咬牙扯掉保護在自己身上的最後一層淺護盾流體,竭盡全力將護盾的厚度疊到最厚的圓形,將兩個隊員徹底地包裹住。
她的嘴角有鮮血流出,沒有護盾的克麗絲擋在護盾麵前一步不退,眼神死死地盯著高處的白柳。
如果【盾】失效了,她就是隊員們最後的護盾——這是【盾】位隊員的覺悟和職責。
白柳慢慢悠悠地換了彈匣,他從礦洞的高處一步一步地走下來,腳下的子彈殼墜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換到彈匣後,他再次舉起手,將槍口對準了護盾裏的兩個隊員。
“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從克麗絲的旁邊擦過,打中克麗絲身後的護盾,然後和之前一樣,就像是打中空氣般平穩地穿過去,裏麵的貝洛克和莫爾呼吸聲停止了。
克麗絲的瞳孔一縮。
【係統提示:玩家貝洛克生命值清零,退出遊戲。】
【係統提示:玩家莫爾生命值清零,退出遊戲。】
鮮血從護盾的下方流出來,她的流體護盾被完全染紅了。
“為什麼……”克麗絲恍惚地跌坐在地,她的指尖和腳腕也開始變成黃金,眼睛裏落下的眼淚帶出金粉一樣的熠熠生輝的光澤,她語帶哽咽地望著走到她麵前,用槍對準的她的頭的白柳,“為什麼【盾】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