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黨校自由辯論(一)(1 / 3)

第072章

黨校自由辯論

當天晚上,按原定計劃蕭宸本是準備去拜訪葉鬆柏的,不過意外的是葉鬆柏今天晚上正巧要參加軍委的一個會議,兩人便幹脆哪都沒去,就家裏說說話、聊聊天。到晚上11點,蕭宸準時出門,回到中央黨校的四層老樓裏睡覺。

第二天上午,按例學習世界貿易組織的一些條文,下課之前得了一個通知,下午分組討論華夏加入t的利弊及應對,模式照例是中央黨校常見的自由討論。

外界普遍覺得,似中央黨校這種“專業官學”,肯定是對政治要求格外嚴格,對學員的言論有著嚴格控製的。其實這是個極大的誤解,甚至來過這裏的上課的幹部們都知道:即便不能說華夏言論自由的大學就是中央黨校,那它也是其中之一。尤其是中央黨校的學員討論很多問題的時候,都被當做“組織內部討論”,所以很多敏感話題反而能夠放開了說,因為這裏說話,按例是享受著“政治豁免權”的,當然,沒有成文規定。

昨天缺了一下午,今天蕭宸不好再缺席,於是中午網上看了一下自己的市委書記信箱,打電話聯係了幾個有關單位,下午便準備去參加討論會了。說到他的市委書記信箱,當時麵世的時候,幾乎大部分的舉報人和投訴人都把他們的信件發到了這個信箱,很多根本不必要他來解決的事情也都上來了,蕭宸累死累活地處理了兩天,終於覺得這法子有問題,需要改善。因為他發現給他來信投訴的問題太五花八門了,比如他家的下水管道堵塞,跟物業協調不到位,雙方為了10元錢,一個不肯出錢,一個不拿錢不修,結果居然投訴到了市委書記信箱……蕭宸倒不是不願意為他們協調處理,他也確實親自打電話過問了這件事,但問題是這一類的事情不應該由他來處理呀,下邊的主管部門幹嘛去了?連通個下水道都要市委書記處理,那他這書記還有時間幹別的事麼?

於是市委書記信箱和市『政府』主要領導信箱很快改版,按照明確分工來要求市民把信件求助到相對應的信箱中。而市委辦也多了一名信訪專員,用來回複一些不必蕭宸親自過問就能妥善處理的常規問題,另外也負責將一些“不對口”的信件轉到對口負責的領導信箱去的事宜。

蕭宸到了討論小組現場的時候才知道,今天的討論算是比較大的討論了,一個班分兩組,每組的人數自然不少,想想估計也跟從前一樣,有部分學員可能不會發言。其實這並不奇怪,華夏人曆來有藏拙的傳統,來學習的幹部又是各種崗位上的都有,有些時候討論的方麵不是他所擅長,不說話自然是好的。

蕭宸隨意找個位置坐下,跟幾位認識的幹部聊了幾句,沒幾分鍾,便有一位老師進來。中央黨校的老師學員麵前有時候比學員還緊張一點,即便不緊張的,課堂氣氛也比較輕鬆。不過這一批都是省部級幹部了,倒也都知道收斂,比縣處級班的學員對老師反而客氣一些,那老師五十來歲,蕭宸並不認識,他一進來就笑著道:“各位學員,我叫胡弼,是今天小組討論會的主持,現我們就開始了。”

他微笑著說:“今天,我很高興也很榮幸能與諸位一起進行這麼一次有意義的研討會,大家知道,我們已經加入t了,這是我們爭取了多年的結果,去年我們國家喜事重重,又爭取到了奧運會主辦權,又成功地開過了ap會議,現是成功地加入了t,這是我們國內的一件大事,也是喜事。參加t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要把國際競爭引向國內,我們將來國內競爭的對手不光是國內的企業,而且要國外的大企業,跨國公司,這既是嚴重挑戰,也是機遇。這個挑戰不僅是對我們企業是嚴峻的挑戰,大的意義是對『政府』的職能,『政府』的行為,『政府』的作用也是嚴峻的挑戰,必須根據的形勢進行調整。所以說對我們來講,改革的路很緊迫,今天有這個機會跟各位一起共同交流,是很有意義的,也是很緊迫的。對於我們中央黨校的定義,各位都很清楚,所以我希望各位今天的研討會上自由發言,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他說到這裏,笑了一笑:“那位同學先來?”

但學員們似乎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不過這卻難不倒這位名叫胡弼的老師,省部級官員講話發言都比較穩健,要讓他們開口,自己得先開個頭,於是不等冷場,就笑了笑,說道:“我們知道,華夏入世問題,已經成了當前經濟界意見分歧較大的問題。加上當前整個國際形勢錯綜複雜,使華夏的入世撲朔『迷』離。再加上我們現已經入世了,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討論會還有沒有意義和必要?我認為不但必要,反而形勢下有意義。華夏的改革開放麵臨考驗,世界經濟一體化麵臨考驗,整個國際規則和秩序建立都調整中。當前這個重要時刻,任何以偏概全的做法都不可取,入世問題成了當前議論的中心議題。

但遺憾的是,由於信息不透明,人們至今對入世的談判內容所知甚少。因此,大家有點象瞎子『摸』象,根據一孔之見,各執一詞。盲目樂觀讚成派有之,大聲疾呼者有之,堅決反對者有之,憂心忡忡者有之,『迷』茫不知所措者有之。其實,加入世貿將對華夏帶來什麼影響?我認為主要看入世的條件,而這些條款又非常具體,一般官員學者不清楚,非企業家和平民百姓知曉。這就使我們的談論變得比較困難。人們關心入世無非是入世將會對自己帶來什麼。但這一問題又非常複雜,因為華夏既有走上市場的競爭『性』企業,又有仍然處國家保護下的壟斷企業;既有做好準備的行業和企業,也有沒做好準備的行業與企業;既有受戶籍保護的城市人,也有被戶籍分割的農村人。入世對華夏各種人的影響是肯定不一樣的,這導致人們對入世的態度迥異。但這些人的表現中,我們可以把握住一些基本線:什麼人反對入世?傳統的國家保護行業和壟斷行業,以及一些思想方法和心理習慣仍然停留傳統中的人們。什麼人擁護入世?那些已經具有了國際市場競爭力的企業,那些早走入市場、已經完全適應價格競爭的華夏優秀企業,以及一些思想方法上傾向於按國際規則辦事的人們。

因此,對入世條款的製定、衡量入世的利弊得失,要有一個總量和總體利益的把握,而這一總體利益不能僅僅表現一時的經濟利益得失上,或一部分人的利益得失上,它將關係到華夏社會長期的發展、穩定和進步。這就要對入世進行全方位的審視,經濟地、政治地、文化地、曆史地、法律地、整體和局部地看問題。事情的解決終並不取決於華夏,隻能靠各個國家利益和力量的平衡,靠人類的寬容、理『性』和妥協。隻有這種方法才能避免我們決策上的失誤,也隻有按這種方法辦事才能給華夏以及所有世界貿易組織成員國帶來福祉。”

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所的一位專家型幹部舉了舉手,儒雅地笑著說:“我來拋塊磚吧。”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笑,他看了看手裏的提綱,便開口說道:“當初洪總理去美國訪問是國家行為,是中央一致的行為。關於t問題,我一直覺得我們的報紙、雜誌和電台不要過多的炒作。當時很多記者采訪我,我後來感到這個問題有一個不好的地方。是什麼呢?很多人認為參加t已經十拿九穩了,就希望我們講一講參加t的好處,有的想讓我講講參加t的風險,我們是不是能夠應付。我覺得,這兩方麵過多地報紙上公開地談,對我們國家沒有好處。因為過多地談,美國國會裏麵的人,就要說你瞧他做了這麼大的讓步還說有好處,可見我們的要價還不夠高,再提價。

華夏現又處國有企業改革的關鍵時刻,我們也有很多社會問題,比如說有下崗問題,有企業倒閉問題,不良資產問題。過多地說了我們現參加的風險和弊端,會造成這一部分人疑『惑』,反感,甚至會出現社會動『亂』。管我認為既有好處也有風險,但聽的人不一定全麵地看問題。西方的議會政治家,就光看你說的好處,而國內承受力較低的企業,就光看風險。

我記得前年美國襲擊了我國大使館,他們也並不想讓步。當年的洛杉磯時報5月12日講,京城一直宣傳加入t的重要『性』,但是不願意交入場費。其實我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已經交了入場費,但是他們嫌交得不夠。所以,對t我認為應該采取一個不卑不亢態度,不要過於急,好象我們真得到了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