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唱響一支歌(1 / 2)

媽媽一個人幹活,總是付出比人家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當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時,夜已經很深了,我和姐姐也在寒冷、饑餓和驚恐中睡著了。現在我有時睡得很熟也會突然嚇醒,害怕門突然被壞人撞開,還經常失眠,就是偶爾睡著了,睡眠的質量也很差。

沒有了爸爸,家中就缺少了頂梁柱,媽媽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整天都心事重重,唉聲歎氣。我和姐姐經常挨打,被媽媽罵更是家常便飯。有時候媽媽罵我和姐姐罵得很難聽,當時我很恨媽媽,甚至想長大後就離家出走,再也不要回來。

那一次,媽媽又毫無理由地責罵我,我熱血湧上頭來,一轉身衝出了家門。外麵狂風暴雨,一個接一個的炸雷。我臉上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著,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極了,倒在地上就睡熟了。醒來卻發現,我臥在爸爸的墳前,摟著一掊黃土入眠。而坐在一旁的是姐姐,懷裏正抱著我心愛的二胡。

姐姐遞上二胡,我拉的是《二泉映月》,泉清月冷,晨風拂袖,掠過我的臉頰,順勢滴落的是一地的清淚,就連墳頭的一把黃草也在嗚咽哭泣。

我抬起手,擦拭淚滴不經意間一瞥,她,那個女人,我的媽媽,就站在不遠處,也抬起衣袖在擦拭滿臉的淚。我想,她一定是從我的樂曲聲中,聽見了昔日爸爸拉二胡的聲音,讀懂了爸爸墳上的衰草顫栗在風中的話語。

看著她瑟瑟站立風中,那憔悴的麵容,那被風揚起的略顯肥大的褲腳,那擦拭眼淚骨節粗大掌麵粗糙如鬆樹皮的手。風愈吹愈猛,她瘦削的身影仿佛不堪一擊,隨時會風吹走。而那額前搖曳的了一縷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她滿是褶子的額頭。此刻,她,那個女人,那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我的媽媽,顯得那麼弱小和無助。

我的喉嚨一緊鼻頭一酸,淚水又悄然滑落。這一刻,我讀懂了她,我能夠理解她,罵我和姐姐那是她發泄苦悶的一種途徑。如果有法子,我相信她一定不會這麼蠻不講理地對待她的女兒。也許,她心裏的苦,遠比我想象到的要多得多。我此刻突然認為她一定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定!

記憶中媽媽從來沒有抱過我和姐姐,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媽媽怕人家欺負我們家,總是一副很強硬的模樣,逮誰和誰打,所以回到家見了我和姐姐也像一隻挓挲著毛的母雞。幼小的我多麼渴望媽媽能抱抱我,可是沒有。我也不敢跟媽媽提這個奢望,但是那份渴望卻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現在我一見到年輕的父母抱著自己孩子的那種親昵,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下來,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放下手中的二胡,走上前去,就像抱住心愛的二胡一樣擁住了我親愛的媽媽。

媽媽一個人幹活,總是付出比人家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當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時,夜已經很深了,我和姐姐也在寒冷、饑餓和驚恐中睡著了。現在我有時睡得很熟也會突然嚇醒,害怕門突然被壞人撞開,還經常失眠,就是偶爾睡著了,睡眠的質量也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