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遇在那邊全都聽見了，他歎了口氣，“你晚上在哪裏住，吃的怎麼解決。”
顧念想了想，“這邊小賣部什麼都有，家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你不用管我。”
池遇那邊沉默了好半天，才嗯了一下，“行吧，我知道了，你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顧念才鬆了一口氣。
這忙活大半天，外邊天都黑了下來。
何家嬸子也熱情，“晚上去我那邊吃吧，你家這啥都沒有。”
顧念想了想，也有點累了，不想自己做飯，“那好，給你添麻煩了。”
何家嬸子就笑了，“你這丫頭，出去一年，說話咋還這麼客氣了。”
顧念在隔壁吃了飯，然後回到家裏，開了燈就坐在自己從前睡的床上。
家裏燈泡的瓦數不是特別大，屋子裏就顯得很昏暗。
人生走到今日，雖然生活改善了很多，可是每次思慮過往的一切，總是覺得有那麼多的遺憾。
她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眼淚又下來了。
當初爺爺過世，老一輩的說，爺爺生前的東西，都要燒掉，給他帶到那邊用。
本來家裏也沒什麼東西，這麼一燒，就真的空了。
她站起來，過去開了門，看著外邊。
時間不早了，家家戶戶關了大門。
農村家庭，晚上沒有什麼娛樂項目，都是早早就睡了。
現在外邊隻能偶爾聽見狗的叫聲，然後就是不知道哪裏刮過來的風聲。
顧念站在這邊半天，又裹緊了衣服，轉身進去，關燈睡覺。
可能是因為換了地方，她睡得不太好，做了很多夢。
夢裏夢外的也有點分不清楚。
一會夢見自己的爺爺，一會夢見池遇的爺爺，一會夢見和池遇結婚，一會夢見和池遇去領離婚證。
最後夢見一個小孩子，站在自己的麵前，奶聲奶氣的問她為什麼哭了。
顧念不知道自己哭沒哭，隻知道聽見那孩子的聲音，心裏疼的緊。
孩子看不清容貌，但是想來，應該是個漂亮的小家夥。
顧念忽忽悠悠的醒了過來，看了看外邊，天色剛剛放亮。
不過農村裏，家家戶戶睡得早起來的也早，這時候別人家的煙囪就有冒煙的了。
顧念家裏沒東西，隻能簡單的收拾一下去村裏的小賣部買點。
那小賣部的老板上了歲數，一大早就起來喂雞喂鴨，看見顧念過來，嚇了一跳，“這不是小念麼，你啥時候回來的。”
顧念笑著打了招呼，然後說，“昨天下去回來的，一直在收拾家裏。”
那老板也知道顧念這次回來，家裏家外的是一個人，歎了口氣，“是回來給你爺爺上墳的吧，唉，可憐了。”
也不知道說的可憐，是誰可憐。
顧念買了一些吃的，還買了黃紙和陰鈔，臨走的時候，聽見那老板嘟嘟囔囔，“怎麼男人沒跟著回來，是不是瞧不上這小地方。”
顧念抿嘴，隻當做沒聽見。
拎著東西剛回到家，電話就響了，顧念看了一下，是孟暢。
她趕緊接起來，孟暢在那邊聲音帶著擔心，“小念，你到家了麼。”
顧念嗯了一下，“昨天就到了，休息了一晚上，今天去祭拜我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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