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兔子(11)(新居民)(1 / 3)

黃毛整個人倒吊著蹲在天花板觀摩互毆現狀, 吉普賽人伸出幹枯的手:“救我。”

將胖子保安人皮撐得膨脹的死靈齊刷刷扭頭,衝著黃毛發出怒吼,恐嚇他膽敢插手就一起屠殺。

黃毛不在意, 視線落在吉普賽人腕間的人骨手鏈:“你是怎麼複活的?吉普賽詛咒應該怎麼打破?為什麼吉普賽詛咒可以壓製酒店詛咒?”

吉普賽人狠狠踹開胖子保安, 又被撲住, 壓在地板爆錘, 下.半身的骨頭都被打斷, 痛楚通過神經傳達至大腦。

吉普賽人苦不堪言,雖恨黃毛優哉遊哉地看戲, 可明白眼下就他能幫助自己,便忍氣吞聲說道:“因為我也見到天啟四騎士。”

“哦?”黃毛感興趣地問:“是哪個騎士?騎著什麼顏色的馬?”

吉普賽人一愣:“沒有騎馬, 他做騎士打扮,突然出現在備受折磨的我麵前。我每天都必須經曆饑餓和被燒死的痛苦, 在我快被折磨瘋的時候,天啟騎士出現在我麵前,他說能幫我複活,但複活不是結束, 而是痛苦的開始……”

停頓一會兒, 吉普賽人專心致誌對抗胖子保安, 喘口氣後繼續說道:“我睡了一覺醒來, 就在這個保安的身體裏,我那時欣喜若狂,立刻離開這見鬼的酒店,結果發現走不掉!我被困在酒店裏,日複一日, 和那些可憐的魂體有什麼區別?這算什麼複活?”

吉普賽人此時變得很像牆壁裏的兔頭人,大聲控訴上帝的不公:“我甘願接受審判, 帶著上帝旨意而來的天啟騎士,既然答應救我、為什麼讓我深陷地獄?如果我犯罪,被火燒死、死後受饑餓懲罰已經足夠還罪了不是嗎?不公平!這不公平!”

黃毛輕聲:“可你死後還繼續犯罪不是嗎?利用酒店詛咒、兔頭人和詭畫殺死前來分贓的同夥,死不悔改,落到現在的地步怪得了誰?”

看著吉普賽人毫無悔改之意,黃毛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則故事,惡徒死後打落地獄受苦,日日祈求佛祖救他脫離苦海,於是佛祖降落一根蛛絲,惡徒抓著蛛絲死不放手,反將其他競爭者踹打下去,最後蛛絲斷裂,惡徒墮入更深一層地獄。

吉普賽人和惡徒,上帝和佛祖,他遭受的審判和那根垂落地獄的蛛絲,何其相像。

“你覺得這是公正的審判嗎?”丁燳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輕聲詢問。

黃毛斷然否定:“不是。”

這算什麼公正的審判?

用自以為是的懲罰迫使吉普賽人的魂體滯留酒店,導致三年來多少命案發生?

這隻是一個愚弄可憐弱小的人類,從而獲得快感的自私神明罷了。

“你說得對,盤踞歐洲戰場的神明是一個戰爭狂、愉悅犯,傲慢自私,惡劣病態,一個比垃圾好不到哪裏去的蛆蟲。”

黃毛冷酷辛辣的評價換來丁燳青奇異的目光,他側過頭,仔細看著岑今的側臉,良久露出溫和的笑容,認可地說道:“精準。”

岑今挑眉:“這意思是間接認可耍弄你的東西是耶和華?”

丁燳青愣了下,隨即笑容加深:“被你套出來了。”

岑今哼笑,然後聽到丁燳青淡聲說:“可惜上個月參加葬禮發現那東西不是耶和華。”

黃毛嘴角下撇,麵無表情地乜著丁燳青。

丁燳青衝他笑:“沒辦法,我說過它很狡猾的。”

黃毛:“我猜你用的是動物的‘它’?”

“畜生嘛。”

黃毛哦了聲,心想知道你跟那東西有深仇大恨了。

“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吉普賽人翻身將胖子保安甩到牆上,後者迅捷轉身像蜘蛛一樣爬到天花板,堵住吉普賽人的退路。

吉普賽人無路可逃,不得不將希望繼續放在天花板旁若無人聊天的兩個神經病身上,卑微祈求:“我知道錯了,我每天都在後悔,我也自食惡果——被我殺害的那群同夥每天想方設法殺死酒店裏的住客,引誘我出去,我每天心驚膽戰,躲在防空洞裏根本不敢出去。

還有這些被我的同夥害死的人,他們的魂體也在仇恨我、報複我,我真的很後悔。

我告訴你怎麼打破吉普賽詛咒,其實吉普賽詛咒沒那麼厲害,隻是天啟騎士從旁協助才讓我的詛咒壓過酒店原來的詛咒,反而讓酒店詛咒變成吉普賽詛咒的輔助。”

黃毛一笑:“上帝的詛咒打敗上帝的詛咒,魔法打敗魔法。”

吉普賽人不懂這什麼梗,隻慌忙交代一切:“殺掉酒店裏所有的兔頭人,從肉.體到魂體全部燒死,用浸泡過聖水的銀器就可以殺掉他們的靈魂,然後淨化,這是打破酒店詛咒的辦法。

沒有酒店詛咒的加持,吉普賽詛咒威力變小,找到另一條來自吉普賽的人骨項鏈給我,我就能解決詛咒。”

黃毛琢磨一番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沒撒謊。”

吉普賽人一喜,天花板不遠處的胖保安皮囊裏的魂體發出憤怒擔憂的吼聲,他們不在乎是否複活,隻想複仇,結束酒店裏的罪惡。

他們躊躇一番,拚著魂飛魄散也要從那兩個強悍得不像人類的‘女人’手裏奪下吉普賽人,將他撕成碎片。

吉普賽人聽著魂體們焦躁不安的咆哮,心中得意,見黃毛露出認同的表情,瞳孔更是興奮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