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德好像確實從來沒有應過他。
影像連接中斷時, 青年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剛剛屏幕裏的男人說明天會來接他,看上去對方和法斯德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現在的問題是——
江行轉過身,看向法斯德。休息室裏有些過分的安靜。青年清了清嗓子, 率先打破這其中的尷尬問道了, “剛剛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
既然對方都知道了自己連人都能認錯, 一定也能理解他對自己的爸爸一無所知這一事實。
“費爾頓。”法斯德回答道, 說完還不忘給青年補全了信息, “前聯邦的總統。”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再提之前的誤會。
但是問題又出來了, 江行的睫毛顫了顫, 法斯德為什麼要買他?對方也是冒險者?
一定是的。
青年再次抬眸看向法斯德時, 之前的信息已經在腦中全部推翻後又重組了一遍,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但還是有些尷尬,畢竟白占了別人一個‘兒子’的身份。而對方也真的是除了不應他之外其他地方都配合得很到位。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好像虧了。
算了。
不管法斯德這個身份下的人是誰,這人也的的確確給他提供了很多方便。不過就算他們來自同一個區, 江行拿到的身份是他死對頭的兒子的話,這個人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還要把他還給他真爹了。
過於冷調的房間內,青年看上去一直在注視著那張麵具下的眼睛, 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 但他十分好奇,他和這個人的任務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法斯德什麼也不說, 就讓他很難辦。需要他做什麼,其實可以直說。
“明天我送你回去。”
最後對方隻留下了這句話就離開了休息室。
江行在法斯德離開之後仍站在原地未動。如果他沒有猜錯, 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東區的指揮了。
……
費爾頓和法斯德約好的交人時間是淩晨兩點。
江行在第五天零點後來到了n層的囚室。
今天的任務依舊毫無新意,法斯德照例在日常任務裏給他送積分。
江行再看見海恩斯時, 囚室裏的人也發現了麵前的這個青年無論神色還是情緒都有些難辨。
“怎麼了?”海恩斯問道, 這比他們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不少。
“我現在放你出來, 不過我就不跟你走了。”江行說完, 看著對方那雙將情緒控製得極好的藍眼睛,這個人的身份是前聯邦的成員,所以,青年揚了揚唇角,“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然後他打開了海恩斯的這間牢籠。
海恩斯從裏麵走出來時問道了,“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這個東區人的身份十分有價值,他是準備把他帶回聯邦所在的z-11星係的。而對方之前顯然也很樂意同他走一趟。然後就在他問出這句話時,他感覺眼前的這個青年的神色在這間不算明亮的囚室內一瞬間變得有些高深莫測。
江行眼神幽暗地看向海恩斯,“等我們再見時你就明白了。”
說完便不再管這個人要如何逃離這艘軍艦了,他現在得去找法斯德,而對方會駕駛一艘輕型作戰飛船親自送他離開。
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江行覺得,就憑他這幾天在這艘軍艦上的體驗,哪怕法斯德一會送他去跟他真爹見麵時把他真爹的飛船炸了,他都能原諒對方。
……
江行跟著法斯德走進飛船的駕駛室時,不難發現這整艘輕型飛船上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帝國的人大概也不清楚他們的元帥要幹嘛,青年在副駕駛上坐下後,另一邊的法斯德並不需要他的幫忙,他也就安靜地坐在了一旁,看著外麵的景色從主艦內部的甲板層轉換成了一望無垠的星河。
青年的視線看著前方,雖然他對他們的榜二一直有些好奇,但現在人就坐在他旁邊,氣氛卻很沉默。
而且說不上為什麼,這個人無論是從哪方麵來講,都十分的陌生,但是明明應該是不認識的人,每次短暫的接觸中又總是能讓他升起一股特別的親近和熟悉感,雖然也就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