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行的回答後, 傅靖言沒再說話,他收回了落在對麵那人身上的視線,思考起了別的事情。
江行也不在意對方做這一切的目的, 隻是想了想自己剛剛在那扇門內看見的那些場景。
在他踏入那個黑色光圈之後,目之所及,所處地域轉換數次。
那些區域很有可能就是地圖上未激活的那幾片灰色區域。
每個地方都正在經曆著不同的災難。
地震、海嘯、颶風、火山活動。
蟲災、饑荒、瘟疫、汙染、民不聊生。
程度不一, 但看上去都要完蛋了。
最後江行回到了他們所在的這個中心行政區, 但入目的畫麵可就不是這個地方現有的繁榮昌盛、和平盛世了。同一個行政特區,整座城市被黑暗籠罩,街道大廈荒蕪破敗, 城區上空高懸著一團巨大的混沌風暴,風暴中央宛如一片無盡深淵。
回憶到這裏時,座位上的青年眯了眯眼。
不過那些流竄在那場天際浩劫裏的光芒,倒是很像他對麵這人剛剛打開的那扇門上閃爍的能量痕跡, 隻是風暴中的能量更強大了而已,橘色與藍色閃電在混沌中瘋狂生長。
江行再抬起視線時,他笑著看向了對麵的傅靖言, 噩夢不覺得他自己這樣委實有些可疑嗎。
“我剛剛看到的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吧。”座位上的青年開口道,在他對麵的人看向他時,他繼續說道,“你那是預視能力?”
語調中帶著一點好奇,江行在問傅靖言。
通關輪回塔一百層時會得到一個金色稱謂,江行自己撿了個守護者稱謂, 佩戴技能他已經在神域中體驗過了——守護者的金色技能【絕對守護】:被他選定守護的目標——無論是人是物、還是任何形態的存在, 隻要他本人不死, 它們便不會受到絲毫傷害。
剛剛那個是噩夢新稱謂上的技能嗎?噢, 也不一定。江行想起自己之前在論壇中一眼掠過的那些與噩夢相關的貼子, 對麵這人似乎有很多稱謂。
但預視,感覺好像不是很實用的樣子。
再聯想到對方之前的問題,他推測自己在噩夢技能裏麵看見的畫麵可能隻是未來會概率出現的結局。
江行當然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畢竟那畫麵如果真的出現了的話,副本裏所有人大概都已經完蛋了。
想到這裏,青年抿了抿嘴角。
噩夢這技能……
不太行。
剛剛享受完別人的技能,並且也確實從中獲得了一絲線索後的青年,立刻有些翻臉無情地批判。
他就是不喜歡這結局。
傅靖言似乎也清楚這一點,在視線與對麵那人對上時,他開口道:“我不希望它發生。”
他看向那人的一雙黑眸,好像想從裏麵看出些什麼來,但是一無所獲。
之前在神域中也是這樣。
將行……
明明跟他一樣從輪回塔中出來了。
為什麼他卻感覺對方像是完全沒有那段特殊記憶的模樣。
傅靖言不露痕跡地觀察著對麵的這個騎士。
而他的話也讓江行產生了興趣。江行看向這個男人,終於開始好奇起了無境對這個人格外偏袒的原因。
現在看來似乎隻有噩夢還有力量。
不過他也明白對方的態度了。
傅靖言的表態已經非常清楚了。
希望他能說到做到。
江行還沒有忘記在等待廳時,雁亟嶽對這個人的敵意,那幾乎很難捕捉到,但雁長官確實在防備對方,這有些難得。
現在再看到無境對其的偏袒,江行心中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剛想到雁亟嶽,青年的腦袋就往旁邊偏了偏,視線看向了他身側這扇幹淨透明的玻璃窗外,然後就看見了那個佇立在樓下咖啡廳外的男人。
大道邊,雁亟嶽正抬頭看向這二樓,江行的視線立刻與對方碰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青年猛地一下收回了視線,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那麼一點兒小心虛。他好像剛剛才要求了雁長官要主動分享任務、與他同甘共苦、務必一起行動,結果自己扭頭就拋下了對方來了這。
江行縮回腦袋時,對著對麵的傅靖言匆匆說了句,“謝了,我先走了。”
說完就立馬起身離開,一刻也不停留。
傅靖言收回看向下方的視線時,江行已經沒影了,沒一會兒,還坐在二樓窗邊的這個男人就看見下麵那人將那個青年攬入了臂彎中。
……
江行跟著雁亟嶽往回走時,先發製人道:“你怎麼出來了?”
現在的規則不是會限製玩家的行動嗎,昨天那個法瑞爾就不得不按部就班地做著總統任務。
雁亟嶽看了他一眼,那雙黑沉的眸子裏仿佛有千言萬語,但最後隻道了一句,“你出來了。”
他們現在正並肩往回走著,江行在雁亟嶽說話時往男人的身邊靠了靠,隨後又聽到了那道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離那個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