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一層層撕碎,被丟到桌下垃圾桶。師清又坐下來,額頭布滿一層細密的汗水,像在內心經曆了一場戰爭。
他笑了起來,長出口氣,“想想我確實是被前女友衝昏了頭腦。”
前女友?
心底的柔軟又變硬了,感性失去理性回歸。
哎呀哎呀,未工作的成熟女性就是容易被這些言語衝擊內心啦!
林知瑤低下頭,發現咖啡被喝完了。
“師先生……”林知瑤探究道:“你和你前女友,是什麼樣的?”
問完她有點後悔,自己真是腦子不靈光了,這種事情她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怎麼好意思去問的?
可就是忍不住嘛!她又在心裏反駁。
微微一愣,師清轉頭看向窗外,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這大小姐剛才還一副沉重的模樣,怎麼轉眼就清醒了?
女性的感性時間通常是會維持一晚的吧?
那麼多女人想睡他,他怎麼會不明白。
她似乎很在意他前女友這個問題,師清細細回憶了下。
昨天那通電話裏,林知瑤那頭有點嘈雜,可能是學校,不可能是咖啡廳和街道,會偏安靜和太多鳴笛聲了,可能是餐廳和商場。
昨天那通電話之前,大小姐的態度都是很好的,對他提起的前女友沒有太過好奇與探究,偏偏是今天。
昨天他在金融街的一家粵菜館,大小姐是不是也在那?
不管是不是,作為男人總該有撒謊的危機感與預警。師清認為作為一個男人,就該在麵對女性質問時有迎難而上的責任感,更該有在夾縫中求生存,在險境中謀發展,充分發揮長三角有利地勢,五指並舉大力開發灘塗重點保護森林濕地,給鳥兒一個安全的家的重大理想。
師清轉過頭,他不是很想做一個撒謊的人,但為了投資人,做一回又如何?
神情漸漸憂傷難過,眸中漸漸暗蓄淚水,淚花在眼眶打轉,眼圈紅了起來,他回過頭又轉過頭,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他眨了眨眼,想把淚水逼退回去,眼前不那麼模糊,似乎做不到,就那麼一直看著窗外。
男兒有淚不輕彈,為情癡醉的男人總是能博得女性同情,小鹿蹦蹦跳跳不安分的跑到心裏了,林知瑤感覺心情也跟著沉重難過起來。
她想說算了吧我不想知道了,可剛這麼想師清就說話了。
“林小姐,我昨天做了個夢。”他的聲音那麼憂傷,聲音那麼好聽,沒有所謂充滿磁性,沒有刻意如那些短視頻男博主去夾去擠博得女性叫聲哥哥,他的聲音那麼自然,明明形容聲音好聽的形容詞都套不到他身上,但就是讓人覺得如詩般好聽縹緲。
“夢裏我在一條船上,夜間不斷地往前劃。前女友發信息要我過去,她在前麵等我,我就繼續往前劃,劃了很久靠岸了,我想著終於能見到她了,就上了岸,可岸上沒有人,我又往前走,走了很久發現這是座山,我想著她在山上吧,又向上爬,很久到了山頂,還是沒有見到人,我大聲喊她的名字,卻沒有半點回應。
她不會在山下吧,其實一直在山下等我隻是稍微走開了一會,我該一直在山下等她的,我該發信息問她的,我想著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打不開……我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去看,上是天下是地,左是大海右是一座浩大的城市,我發現我找不到她了,大海那麼廣,城市那麼空,我那麼渺小,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她,能做的隻是在山腳不停的等,等到一天海水把這淹了,如尾生一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