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開著軍區的紅旗車一路暢行無阻的開進了軍區家屬院。當第一次陳寧到張楠家來的時候,周麗影就給陳寧收拾了一間房間,所以每次來南江,陳寧都是住在張楠的家裏。
“回來了。”進了家門,張楠正和周麗影以及張林的妻子一起坐在客廳裏嘮著家常,看見陳寧進門,張楠連忙站起來招呼陳寧。
“伯母。”
“嫂子。”
大家都坐在客廳裏,陳寧當然不好直接上樓回房間,走到沙發前叫了周麗影和張林的妻子一聲。
張林的妻子笑著跟陳寧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門口,朝陳寧問道:“陳寧,張林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呀?”
“哦,嫂子,張大哥被幾個朋友給拖住了,晚飯後一起打牌,要晚點回來,我坐著沒事就先回來了。”按照和張林事先統一的口徑,陳寧說道,不過第一次跟一個女人撒謊,陳寧不由的感到一絲心虛。
好在張林的妻子並沒有聽出有些不妥,而是熱情的招呼陳寧坐下。陳寧看到周麗影的臉色,頗為緊張的坐了下來,張楠則小鳥依人的坐在陳寧的身邊。
“陳寧阿,你都和張楠已經登記結婚了,怎麼還叫伯母啊。”張林的妻子看出了其中的奧妙,笑著對陳寧說道。
“哦,媽。”陳寧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重新叫了周麗影一聲。
笑容馬上在周麗影的臉上布滿了,笑著對陳寧說道:“陳寧啊,你也不要太拘束了,在這兒跟自己家裏一樣。”
“哎。”陳寧暗自鬆了一口氣,終於領教了丈母娘的威嚴。
第二天上午,原本想好好睡個懶覺的陳寧,一早就被張楠從床上拖了起來。一定要陳寧陪著她一塊兒去逛街,說是她聽人說,一個女人在談戀愛的時候,男朋友都是不厭其煩的陪著一起逛街,但是隻要一結婚,升格為丈夫之後,和老婆逛街不是不耐煩就是根本不願意陪。張楠說,和陳寧談戀愛到現在一次也沒有陪過她逛街,結婚後就更不要想了,趁著今天是結婚前的最後一天,張楠要陳寧好好的陪她逛一次街。
陳寧無奈,隻能從床上爬起來,滿足一下老婆婚前的這個小小要求。
陳寧之前有過一次陪姚子晴逛街的經曆,深知其中的苦楚,但是沒想到陪著張楠逛街,更是痛苦,整整一天幾乎逛遍了整個南江的商業街,東西根本就沒買多少,張楠好象對瀏覽商品,不時的試上幾件衣服的感覺很享受。當陳寧感到兩條腿麻漲無力的時候,穿著高跟鞋的張楠卻依然是精神抖擻,絲毫沒有半點的疲倦。直到太陽西下,張楠才意猶未盡和陳寧一起返回。
正當陳寧和張楠逛街的時候,周長平也先期抵達了南江,沒過多久張林也從機場把張幼英和吳正明夫婦也接回了張家。張家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平時逢年過節的,出於張幼英的工作特殊性,以及各自工作的繁忙,三家人家很少聚在一起。客廳自然成了女人們話家常的地方,張幼華、周長平以及吳正剛隻得到樓上張幼華的書房坐坐。
“怎麼樣?我的學生不錯吧,即成了大哥的女婿又是你長平兄手下的得力部下吧。”吳正明對陳寧能和自己最疼愛的內侄女張楠結婚是感到由衷的高興,陳寧是他從教以來最得意的學生。
“陳寧這孩子不錯,我很喜歡,跟正明你當年差不多,哈哈。”張幼華對陳寧這個女婿一向都是非常滿意,哈哈笑著對吳正明說道。
“是啊,原先我以為陳寧身上的書生氣是不是太重了,想讓他到下麵去鍛煉鍛煉,想不到,陳寧到新河還不足一年,就把新河搞的有聲有色的。”周長平也微笑著說道。
“不過,長平啊,現在是不是該考慮把陳寧調上來了,免得讓他們小夫妻分居兩地。”張幼華說道。
“姐夫,現在陳寧在新河搞的不錯,不但在經濟上是把好手,而且在政治把握上,也做得挺不錯的。我還是想讓他在新河多待上二年,明陽這個地方很微妙,讓他多曆練曆練,對他以後進一步的發展,是很有幫助的。”周長平一臉平靜的說道。
吳正明在一旁笑著說道:“看來,你長平兄真的是很看重我這個學生啊。”
“我隻是擔心明陽那個地方太複雜了,萬一有個閃失,不就影響陳寧將來的發展了嗎。”張幼華畢竟在之江省呆過十幾年,對之江的政治格局還是很了解的。
“姐夫,你是關心則亂吧,怎麼就沒了當年在南疆打南越鬼子時的氣魄了。放心,陳寧是你的女婿,不也是我的外甥女婿嗎,再說了他還給我當過一年半的秘書,我對他的關心不必你少多少。明陽的情況雖然複雜,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來,那對陳寧以後的發展可是有深遠意義的,說不定將來的成就還在我之上了。”周長平衝著張幼華微微一笑,說道。
“大哥,我也覺得長平說得有道理,所謂玉不琢,不成器,讓陳寧在那種複雜的環境裏摔打摔打沒壞處。陳寧是我的學生,對他我還是很了解的,他這個人性子沉穩,做事謀定而後動,是個走仕途的料,不然當年我也不會把他推薦給長平了,讓他做做學問也是不錯的。再說了長平再怎麼說,也是之江的第一把手,大方向上還把握得住的,沒什麼可以過分擔心的。”吳正明也笑著對張幼華說道。
“你們別看我現在人在南江,別忘了我可是在之江呆的時間比你長平可長多了,之江人都是很精明的,那些之江的幹部都是善於工於心計的,長平你這個省委書記恐怕和之江當地勢力也有一番較量吧。明陽的那個季文和可是之江當地勢力的第二號人物,我怕陳寧會在這個漩渦中陷下去。”張幼華看著周長平,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張幼華雖然是個軍人,但是不等於他看不透政治鬥爭的殘酷性,他是擔心陳寧被周長平當作一個棋子,在周長平與之江當地勢力的鬥爭成為妥協的犧牲品。
周長平尷尬的笑了笑,不可否認,當初他把陳寧安排到明陽市下麵的新河縣去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就是想把陳寧當作一個棋子,嵌入之江當地勢力控製的明陽市。
“姐夫,你多慮了,文和同誌還是一個比較務實的幹部,雖然政見上和我有些不同,但是他也是真心想把之江的經濟搞上去。在這一點上,陳寧在新河是做得不錯了,文和同誌也對陳寧是頗為欣賞的。雖然陳寧目前還顯得稍微有點稚嫩,但是我相信他能在明陽打開局麵的。”周長平頗有把握的說道。
“但願如此吧。”張幼華歎了一口氣,他明白張周兩家,從戰爭年代開始就緊緊的結合在了一起,當初張老將軍是司令員,周老爺子是政委,兩人在血與火的鬥爭中就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建國後,周老爺子從政,張老將軍帶兵,就是在文革期間周老爺子遭到衝擊的時候,張周兩家依舊保持著緊密的聯係,甚至在那種情況依然相互聯姻。如今張老將軍和周老爺子都已經退居二線了,但是在華夏的政壇和軍界依然有很強的影響力。目前張幼華已經是大區副職,中將軍銜,周長平也成了一省的封疆大吏,不出意外,兩人在將來還要更上一層樓。但是第三代呢?張家現在有個張林,目前已經是副團職幹部了,將來在軍界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但是周家卻還沒有一個男丁,所以周長平的目光就盯上了成為周家外孫女婿的陳寧了,把陳寧丟在這樣一個環境裏,就是要磨練陳寧。政治鬥爭的殘酷性有時候遠遠要比戰爭更加的殘酷。
此時,陳寧已經和張楠回到了張家,看到客廳裏一屋子的女人,陳寧上前一一恭敬的打招呼。
“他們都在樓上書房,你上去吧。”一圈招呼打完後,周麗影笑著對陳寧說道。
陳寧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見自己的老師吳正明了,雖然平時電話一直聯係的,但是陳寧還是有一種抑製不住的感覺,畢竟吳正明是自己的授業恩師啊。
當陳寧出現在書房門口的時候,三人同時笑吟吟的看著陳寧,這個年輕人可是寄托了他們三人太多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