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何海鬆，還嫌我最近的事情不太多嗎？”張耀國苦笑著搖著頭，自言自語道。
正要拿起電話準備跟何海鬆打個電話的時候，秘書敲門走了進來，“局長，省紀委調查組的同誌來了。”
丁文明一案到今天為止，省紀委調查組在臨州公安局的調查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為此，張耀國也是鬆了一口氣。今天是省紀委調查組來辭行的，張耀國一聽也顧不得再打電話了，對於張耀國來說，他們這些人越早送走越好。
送走了省紀委調查組之後，按照日程安排，馬上又召開了黨委會議，主要是討論交警支隊、治安支隊等中層幹部人選問題。原來的那些幹部都已經被雙規，而且問題基本上已經定性了。張耀國一忙起來，就把答應施華倩詢問一下王曉菲的下落的事情給忘了。
施華倩給張耀國打了電話之後，一直沒有等到張耀國的回音。因為之前施華倩有些了解王曉菲和何海鬆之間的關係，而且張耀國和何海鬆的關係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在施華倩看來，張耀國估計已經打聽到了王曉菲的下落，或許是不方便讓別人知道。
施華倩對王曉菲頓時也有些不滿，不管怎麼樣，招呼不打一個，人卻沒了影子，分明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嘛，當下施華倩也懶得再計較了。
可是上午接到電話的王曉菲的母親著急了。雖然王曉菲平時不經常回家，但是王曉菲還算是比較孝順的，老太太吃的用的都是王曉菲給買來的，逢年過節，回來一次總是五千一萬的給。現在聽說王曉菲已經三天沒去上班了，老太太連忙叫來了大女兒，說什麼也要到臨州去找一找。
王曉菲在西子區的住址，老太太那裏也有。第二天一早老太太便和大女兒王曉紅一起來到了王曉菲在西子區的公寓，發現女兒以前經常開回家的那輛MINI酷派停在樓下，但是門不管怎麼敲也都是沒人。
以前在寧遠的時候，王曉菲和何海鬆的關係，王曉紅也沒少聽說。而且王曉菲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住的又是這麼豪華的房子，還有車，料想肯定和何海鬆還保持著關係。王曉紅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翻出當年一次偶然的機會何海鬆給的名片，給何海鬆撥打一個電話。
雖然事隔多年，所幸何海鬆的手機號碼並沒有換，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您好，您是，您是何，何書記吧？”何海鬆畢竟是寧遠的市委書記，電話接通後，王曉紅顯得有些緊張。
說起來何海鬆自從把王曉菲殺害扔到之江裏之後，這幾天一直是提心吊膽的，每當電話鈴聲響起，總會感到十分緊張。所幸三天過去了，一切都是風平浪靜。今天，何海鬆卻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讓何海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說道：“是的，我是何海鬆，請問你是哪位？”
“何書記，我是王曉菲的姐姐王曉紅。”聽到電話中何海鬆的聲音還是比較和氣的，王曉紅緊張的語氣緩和了一下，連忙回答道。
一聽是王曉菲的姐姐王曉紅，何海鬆頓時一陣緊張，強自鎮定地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昨天接到我妹妹單位的電話說她已經三天沒有上班了，我們到臨州來找，也沒找著，就是，就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王曉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何海鬆聽到王曉紅的口氣，並不是懷疑自己，而且詢問王曉菲的下落，緊張的情緒也平和了下來。在電話中假惺惺地說道：“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再說王曉菲同誌早已調到臨州團市委工作了，我們很少聯係。說不定是有事出遠門了吧。”
何海鬆如果說和王曉菲沒有聯係，這肯定不會讓人信服，況且何海鬆也不清楚王曉菲的家人知不知道自己和王曉菲的關係。最後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也是想穩住王曉紅。
聽到何海鬆也不清楚，王曉紅隻得說道：“何書記，打擾您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何海鬆是堂堂的一個市委書記，雖然王曉紅知道何海鬆和自己的妹妹王曉菲有曖昧的關係，但是王曉菲的不知去向，王曉紅壓根沒有跟何海鬆聯係起來。想到何海鬆最後的一句話。再說，王曉菲從來不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家裏，平時也難得回次家，車既然也停在樓下，說不定自己的妹妹真的出遠門了。
於是，王曉紅便好言對一臉擔心的老太太安慰了幾句之後，說是王曉菲這麼大人了丟不了。老太太想想也是，自己這個小女兒從小就很有主見，平時回家也從來不談工作上的事，於是便和王曉紅一起返回了寧遠。
何海鬆放下電話之後，卻緊張了起來。從王曉紅的電話中，得知王曉菲的單位也開始在找人了。如果找不到人的話，勢必會報警。說不定很快就會查到自己的身上。怎麼辦？殺了人的何海鬆畢竟十分心虛，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萬一被警察查出點蛛絲馬跡，那可是要殺頭的。
整整一個下午，何海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裏，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萬一警察查到自己這裏該怎麼辦？何海鬆很後悔當初自己喝了酒之後，控製不住自己，失手把王曉菲給掐死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何海鬆在已經堆滿了煙蒂的煙灰缸裏掐滅香煙，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如今之計隻有遠走高飛。待在國內肯定不行，要走隻能是出國。兒子如今在加拿大讀書，自己出國以後，就跟兒子彙合，等風聲過了之後，再想辦法把老婆接出來。這條路無疑是擺在何海鬆麵前最好的出路。
但是要出國，又擺在何海鬆麵前的就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錢，這個倒不是太大的問題。當初馬濤的公司改製的時候，暗地裏有何海鬆的一成幹股。這些年何海鬆一直沒有動過，算起來也有千八百萬了。另一個問題卻是很棘手，何海鬆是國家公務員，正處級的幹部，如果要出國，不管是因公還是因私都要報臨州市外事僑務辦公室，並報請分管市長同意，由市委書記、市長批準後，才能成行。
報外事僑務辦公室，不過是履行手續，最主要的是要得到分管副市長的同意。而分管市政府常務工作的，包括外事僑務，就是常務副市長陳寧。如果征得陳寧的同意，想必市長田中秋和市委書記蔡昌華一般不會不批準。
雖然何海鬆已經向陳寧表明靠攏的意思，而且陳寧也表示接納，但是如果想出國，必須要找個可靠的理由。因私，自己除了兒子在國外讀書，並沒有海外關係，肯定不合適。那隻有因公了。何海鬆想到去年之江海城市就曾發生過這麼一件事。海城市下屬的一個區委書記在借出國考察之際，逗留在國外沒有回來。等回到國內，一查才知道，這位區委書記不但在任期內貪汙受賄了上千萬元，而且在出國之前，早已把財產都轉移到國外了。想到這裏，何海鬆的眼前頓時也一亮，自己完全也可以通過這樣的途徑出國之後，就不回來了。不過之前首先要把自己留在寧遠房地產公司的錢給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