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平的意外死訊,使得陳寧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異常糟糕,下班後也推辭了一個不太重要的接待,直接回到了常委院二號樓的住處。
下車後,剛剛走進院子,卻發現白小兵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到陳寧走進來,抬起頭,用兩隻紅紅的眼睛看著陳寧道:“陳大哥,我是找你來喝酒的。”
白小兵剛剛隨白副司令調到東北軍區,現在除了陳寧,白小兵並沒有什麼朋友。陳寧看著白小兵空洞的眼神,點了點頭。微微歎了一口氣,回頭向跟在自己身後的秘書方波吩咐道:“讓服務處弄幾個熟菜過來。”
進屋後,也不用陳寧動手,白小兵直接走進客廳旁邊的儲藏室,拿出了兩瓶茅台。然後走到水吧又拿了兩個喝水的玻璃杯,打開一瓶酒,在兩個玻璃杯裏各倒了兩個半杯酒,遞給了陳寧一杯,自己則拿起另一杯,一飲而盡。
陳寧沒有勸白小兵,他也看得出白小兵和徐海平的感情很不一般,現在徐海平突然辭世,而且死因不明,白小兵肯定很難過。在這個陽城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白小兵隻能跑到自己這裏來發泄。悲痛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裏要好的多。
陳寧陪著白小兵幹了這杯酒,看到白小兵還要倒酒,抓住了酒瓶,搖了搖頭,指著旁邊的餐桌道:“坐下,等服務處把菜送過來,咱們再喝。”
白小兵順從地點了點頭,跟著陳寧走到餐桌邊坐了下來。由於剛才半杯小二兩的白酒喝得過於猛,沒一會兒白小兵的臉就漲得通紅。他突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哭嚎道:“陳大哥,我想不通,徐政委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而且還死得不明不白的。嗚,嗚......”
陳寧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白小兵的肩膀,勸慰道:“小兵,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查出徐大哥的死因,我們不能讓徐大哥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的。”
白小兵抬起頭,顧不得一臉的眼淚和鼻涕,看著陳寧道:“陳大哥,你也不相信徐大哥是自殺的?”
陳寧無言以對,其實下午在辦公室裏陳寧也想了很多。從內心來講,陳寧並不相信徐海平會跳樓自殺,雖然在殯儀館的時侯,陳寧抓住公安局對照片上那個年輕女子的疏忽,命令金偉重新調查徐海平的死因。但是從金偉彙報的情況以及那些不是偽造的照片上來看,理智告訴陳寧,徐海平很可能就是跳樓自殺的。或許,自己和徐海平剛剛認識,對徐海平並不徹底了解。也或許徐海平轉業到地方,一下子沒有抵擋住地方上那些花花綠綠的誘惑。畢竟徐海平是個鰥夫,也有正常的身理需要。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別人鑽了空子,被拍了照片進行訛詐,以至於徐海平一時接受不了,才導致了自殺。
看到陳寧不說話,白小兵突然苦笑了一下,道:“陳大哥,我也直到警察在徐政委口袋裏發現的照片是真的。但是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徐政委會有這些照片。我在徐政委的手下當年五年兵,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但是我,包括我們旅長以及全特戰旅的官兵都知道。他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陳寧有些詫異地問道:“你覺得裏麵有什麼問題?”
“大富豪會所是陽城的頂級會所,我剛到陽城就聽說了。按照徐政委平時的為人,他不會一個人無緣無故地跑到大富豪會所。而且我還聽說這個會所裏麵的消費非常高,光憑徐政委這點工資根本消費不起。他又怎麼會來到大富豪會所呢,而且還和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開房間睡覺。”
陳寧點了點頭,突然起上午白小兵在殯儀館和金偉說的話,接著問道:“我記得你上午說,昨天下午你給徐大哥打過電話?”
白小兵點了點頭道:“昨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時侯,我確實跟徐政委打了一個電話,本來想約他晚上一起喝酒的。但是當時他在忙,而且聽口氣他的火氣還很大,說是今天沒空了,過兩天再說。”說到這裏,白小兵仔細回憶了一下,又說道:“對了,他說等他忙完了手頭那個走私案件以後再說。”
“走私案件?什麼走私案件?”聽到這裏,陳寧的心裏突然一動,連忙問道。
可是白小兵卻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徐政委這個人公是公,私是私,不會告訴我他工作上涉及保密的事情的。不過,當時聽他的口氣的確很忙,也很急,沒說兩句就掛了。所以,我搞不懂徐政委怎麼會到大富豪會所的呢?”
陳寧也是皺緊了眉頭,想不通這一點。這時,門口的對講係統上的門鈴響了起來,估計是服務處送熟菜過來。常委院重新裝修以後,門都是智能控製的。陳寧走過去,拿起對講係統的話筒,準備按開門鍵時,突然在對講係統的屏幕上出現了方波、常委院服務處的田主任,還有一個提著一個菜盒的服務員。陳寧的腦子裏猛然間抓住點什麼似的,眼前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