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的聲音很冷,也很決絕,他心裏清楚,這句話一旦說出口,他和無為子的師徒之情也便算是走到了盡頭。
可有些事必須要做,也不得不做。
無為子的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他隻是看了一眼氣息萎靡德武照日月,又看向蘇凡,最後在晨光的照耀下,緩緩屈起了雙膝。
蘇凡見此,瞳孔微縮,就連神色也變得無比深沉。
蘇凡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原地,如一陣清風般出現在無為子的身側。
無為子下跪,可他的麵前已沒有蘇凡的身影。
蘇凡雙拳緊握,身子微微顫抖,瞳孔之中被一抹極深的黑色所替代。
隔了很久,久到晨光已經升的很高,久的無為子仍舊跪在地上。
蘇凡才微微俯身,低聲說道:“你可知道你這個好侄兒對你徒弟做了些什麼嗎,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拔他的皮,可最後求情的人為什麼是你。”
無為子聞言,麵色動容,說道:“小凡,這次是我欠你的。”
欠?
蘇凡搖頭輕笑,迎向晨光的暖意,他本想走的從容,卻終是沒能戰勝心底裏的那隻鬼。
“從今以後我與你再無師徒之情。”
隔著波光麟巡的清泉之水,蘇凡的聲音傳來,久久回蕩,揮之不去。
天空烏雲密布,街上百姓已無,清泉河上細雨粼粼,難見一絲溫暖。
蘇凡乘舟而回,瞳孔的黑已經開始蔓延,在他幾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石拱橋之上,撐著一把油紙傘。
蘇凡瞳孔之中的黑慢慢消散,在他昏倒了前的一刹那,還是倒進了暖香的懷中。
歲月如草,在風雨的侵襲之下瘋狂漫長。
時光總是在我們最不經意之間流逝的飛快。
在這幾年的時間裏,大陸之上發生了很多事,仿佛又將這片世界拉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上古時代,百姓流離失所,就連大周以及西歐各國也沒有幸免。
大陸各處的氣候亦是反複無常,有時極冷,有時極熱,仿佛預言之中的炎火真的越來越近了一般。
在某一日的早上,晨光明媚,神都裏那座鮮有人跡的府邸中,忽然升起一縷黑煙,從枯井中而出,飛向遙遠的西方。
遙遠的西方有一處峽穀,荒涼如鬼,仿佛人首骷髏,傳說之中通往冥都的陰河便在骷髏的口中。
陰河的水很冷,漆黑如墨,隨風浪翻騰時會發出淒慘的嚎叫。
陰河岸前有一座茅草屋,旁邊埋著幾座荒墳,他們都是曆代的守河人,跺一跺腳就能顫動整個大陸的不世強者。
茅草屋前有一把劍,通體亮紅,在陰河吹來的冷風下輕吟。
那是淵虹,舉世第一劍。
藏修竹站在陰河岸頭,望著大霧彌漫的另一方,眼神裏仿佛屹立著亙古不變巨峰。
“咿咿呀呀”的聲音從另一方傳來,攝人心神。
那不是戲子的聲音,那是鬼在哭。
大霧從陰風的指縫之間流散,露出那些鬼怪的身影。
鬼怪會讓世人自然而然的感到恐懼,但劍者不會,如藏修竹這般擎立在天地之間的絕世強者更加不會。
蘇凡的聲音很冷,也很決絕,他心裏清楚,這句話一旦說出口,他和無為子的師徒之情也便算是走到了盡頭。
可有些事必須要做,也不得不做。
無為子的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他隻是看了一眼氣息萎靡德武照日月,又看向蘇凡,最後在晨光的照耀下,緩緩屈起了雙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