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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來問小王，前天下午喝酒回來他有沒有往外邊打電話。
小王說，沒有啊，還打電話，說話都結巴開了。
程家來擔心前天下午酒後又給大葉打了電話。
程家來自從明白了他和大葉的分手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之後，不敢費心思後悔，隻是暗自慨歎自己命薄，沒有得到大葉的好福氣。
程家來忘不了大葉，這一點他清清楚楚。來力源公司參加工作的第二年，經理夫人主動將會計室的蓓介紹給他。蓓是公司裏的一枝花，且家庭條件優越。經理夫人安排程家來和蓓在公司東南角的桂樹下見麵。那天晚上，兩個人談得客氣有餘，激情不足。臨走，蓓對程家來說，咱倆簡直是一對兄妹！
程家來說兄妹就兄妹吧。之後兩人就沒再有進展。
龍早已把程家來準備再考學進修的想法抖落出來。經理夫人勸道，程家來，你就是再到大學裏進修，也不一定能碰上蓓這麼好條件的啊。程家來解釋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眼下沒這份心思。經理夫人通情達理，說我也不勉強你，你啥時有這份心思了來找我就是。
今年的春天風調雨順。縣城周圍的麥田碧波蕩漾。鄉下的鳥成雙結對的地飛來。小城的空氣充滿了春天的溫馨。程家來出乎意料地接到大葉的電話。大葉說，是程家來吧，我是大葉。
那一刻，程家來的心裏脹滿了春天一樣迫不及待地想生長些什麼。沒等程家來答話，大葉接著說，程家來，有啥事啊，昨天你來電話，我沒在班上。
我，我沒打電話啊。程家來支支吾吾。
電話裏有一瞬尷尬的寂靜之後，大葉說，噢，不是你就散了，昨天我休假，回來聽說力源公司有人來電話，以為是你，沒打就散了，再見。
電話裏傳來單調的嘟嘟聲。
程家來呆楞了半晌，隱隱想起昨天酒後他向大葉的公司打過電話，但說了什麼一點兒也憶不起來了。他的額上泛起一層細冷的汗珠，不由自主地想起坐在大葉身邊的那個挺帥氣的小夥子。程家來第一次這樣明確地感到大葉跟他已遠得像路人了。但如果是大葉主動給他來電話，哪怕隨便問句工作咋樣什麼的，一切將會是另一種情形。程家來心懷僥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