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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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湛和娜莉的洞房花燭之夜,清澈拿起雲湛從梧蔚山帶回的《淨髓靈卷》,翻看到一半時,緊鎖的峨眉之中卻又帶著一絲難言的喜悅和欣慰。

最難開口的事,就是初次的問好和最終的告別。明天,便是辛弧肉身重聚的日子。

寒冬臘月,竹林依然生機勃勃。清澈手一揮,以竹林為介,連連揮出金色微光。七塊彩霓幻靈佩懸於竹林之間,金色威光分別普照入雲湛和謙決的房間,將兩人籠罩其中。清澈扭轉掌心,光波順著竹林的脈絡流淌到自己身體裏。

“謙決,我最終在《淨髓靈卷》中找到了這個辦法。我已將你和雲湛所吸入的至善精元盡數轉移至我體內,讓我一個人去結束這場浩劫吧。以我的生命為代價,便能換回那次梧蔚山和越國枉死的生靈。用你的最愛來償還,便是你已還清一切。三位長老若能夠複活,也能為雲湛和娜莉多爭取幾年在一起的時光。不要難過。我說過,此生,我的心隻能為一人而動,血隻能為一人而流。他要遠去,我理應隨他而去。而還清一切的你,也可以好好地承擔你的責任,完成你的使命……”

謙決醒來時,遠方,紅光光柱已然射天。茫然之際,謙決聽到清澈留給自己的心語。

天空中一道雷鳴般的巨響,有刺眼的白光撕破雲層。

龐大的黑影升起,直衝九天,那黑影舒展身體,挺背弓腰,在天際的明月映照下,顯示出了辛弧的幻影。

黑影利爪微抬,似要將清澈瞬間撕個粉碎。清澈足下一點,人已經躍入高空。黑影不屑地一哼,隻因清澈人在空中,並無依憑之力,尤為被動。此刻的清澈,看上去渾身盡是破綻,彈指間任他宰割。他爪間一揮,隻見崖石草木俱化作了粉塵,卻並未如預計的那樣掃中清澈。再一凝神,清澈竟又躍高了一丈!

黑影召喚一聲,一道刺眼白光劃過,雷霆自晴空而降,正劈向清澈。

清澈已有防備,自掌心運出一枚藍色光球,將自己包裹在內,不僅阻住了下墜之力,更形成一道屏障。落雷擊在藍色光障之上,白光大盛,四散開來。

清澈在拖延時間。隻等彩霓幻靈陣布好,便施出致命一擊!然而,麵對時不時閃現出的辛弧幻影,清澈仍是心痛萬分。

雷擊接連而來,力量一道更勝一道,藍色光障很快不能維係。清澈看準時機,隻要建言劍一破,彩霓幻靈陣便能啟動!

建言劍破空而出,黑影輕輕一撥,長劍竟斷為兩截!斷開的兩截劍將辛弧肉身重聚時的紅光吸入,七塊彩霓幻靈佩同時發出耀眼光芒!

七彩光芒之下,黑影咆哮怒吼,卻被死死地壓在法陣之下。

此時,謙決,雲湛和娜莉禦劍趕來,卻被清澈用結界隔在陣外。

清澈最後望了一眼三人,手捏印決,白色光芒自她指尖不斷射出。白光掠過七色法陣,七塊彩霓幻靈佩終於得以重塑為一體!這,便是當年黎林所要在《淨髓靈卷》中尋找的彩霓幻靈佩重塑之法。

山崩地裂,七塊彩霓幻靈佩重塑之時散落而下的多餘光珠如雨箭一般射向黑影。黑影被彩光覆蓋,留下的,隻有辛弧的幻影。

清澈望著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不,他不是辛弧。辛弧說過,“再見,我,已不是我。不要心軟……”

她以特有的決絕目光望著幻影,法指一轉,施出最後一擊。金色威光再現!與此同時,清澈的所有攻勢皆反壓在自己身上,骨骼寸斷。

天上異光閃過,挾著連環雷動,熔岩如天淚不斷落下,拖出一道血痕。血痕產生一股巨大吸力,將清澈連同彩霓幻靈陣一同吸入其中。

“我不忍心看著獨自承受這一切,最終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獨自承受這一切。”

謙決從《淨髓靈卷》停留的那一頁得知,清澈被吸入的地方,正是萬劫之地。他想也沒想,禦劍向天飛去。雲湛和娜莉緊隨其後,謙決卻道:“我自己去,你們留下!”

無奈,兩人堅持要一同前往。謙決隻得告訴二人去往萬劫之地的方法:“萬劫之地,遠離日光和正氣,是至陰至邪的十惡之地。要到那裏,須背著陽光,向西極速飛行,到達盡頭的風眼口,禦劍逆風極速飛進去。拋開有形之身,以意念突破速度,由有形的空間,跳入無邊無際的萬劫之地。封口的速度,非常人所能承受。”

三人一邊禦劍,口中一邊默念:“不見而知,不行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