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包紮完畢,駿陽起身穿上外衫,“這個名字是涼沁庵一位師太給我取的。我十六歲之前,也是在涼沁庵長大的。師太說,希望我能像馬匹一樣自由馳騁,永遠向著陽光奔跑,所以為我取名叫馬駿陽。”

“涼沁庵?”白芨眉眼間流露出些許不自然,心中訝異道:“那不正是母親出家地方嗎?”

駿陽奇怪道:“怎麼?你沒聽過?就在租界外附近。”

“恩……沒有。”白芨轉移話題道:“唉,你看看你的名字,師太給你取的,寓意那麼好。再看看我,一聽就是家裏做與藥材相關的生意。我在外麵留學時,因為名字沒少被人嘲笑。他們問我,為什麼不直接叫廖紅花呢?我隻好回答,我爸說,給我取個藥材的名字,好養活。”

駿陽卻不以為意,“我與伯父看法相同,這個名字也有好寓意,寓意你身體健康。況且,誰說這名字不好聽?白芨,是個很美的名字。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來警局上班呢?難道你懷著一顆渴望維護公平公正的心?還是想多為租界內的百姓謀些福祉?”

白芨低下頭,走到窗邊,“都不是。我是……想替一個對我十分重要的人完成當警察的心願,不,當年,應該叫巡捕。”

“對你十分重要的人?”駿陽調侃地問著,“如果這個對你十分重要的人是你父親,你一定會直接說替你父親完成心願。難道,這個人,是你的心上人?”

駿陽沒想到,白芨竟真點下了頭!

不知為何,駿陽在白芨點頭的那一瞬間,心中升起一絲失落,卻又強作不在乎狀,“那……你的心上人現在在哪裏?為什麼不自己完成心願呢?”

白芨轉過頭,“他叫單懿,是我青梅竹馬的哥哥。他從小身體不好,所以當他對其他夥伴們說他將來想做一名巡捕時,所有人都嘲笑他。隻有我相信他。因為,隻有我懂他。我知道,他是個深謀遠慮有大智慧的人。通常體力上拚不過別人,他都會智取。”

“後來呢?他現在怎麼樣了?”駿陽仔細聆聽著,問。

“後來,有一天,”白芨說到此處,淚水在眼珠裏打轉,聲音也哽咽了,“我喂了他的鸚鵡後,他的鸚鵡莫名其妙地死了。他因此震怒。從此以後,對我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我能理解,他對那隻鸚鵡感情非常深。可,我不是故意的呀。況且,他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一口認定是我害死了他的鸚鵡。起初,我以為,過一段時間就會好。可是,時間越久,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越差。”

“會不會……是他有什麼苦衷。故意以這件事為由頭,和你斷交?”駿陽疑惑道,“因為這實在是一件,任誰聽了都會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白芨眼神黯然,“我也想過,也許,是他怕我因為舍不得他不肯出去求學。可,他是知道我性子的。我不會那麼任性。再後來,我外求學的過程中,由於我母親的家鄉在這裏,我父親便將家遷到了這兒。我和單哥哥,徹底斷了聯係。”

駿陽看著傷心的白芨,打趣道:“也許,他是了解你對他的心意,又覺得你太醜了,怕你逼他娶你為妻,才出此下策。”

駿陽本以為這個玩笑能逗白芨一笑,或是惹得白芨氣惱,暫時不去想傷心事。不想,白芨在眼眶中打轉多時的淚水竟瞬間流了出來,令駿陽不知所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開玩笑的。不,我不該開這種玩笑的。”

白芨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沒什麼,我……不是因為你說的那句話。”

為了緩解尷尬,白芨再次提起案情,“對了,關於頂樓墜杯案,我有眉目了。”

“你找到了懷疑的人?”駿陽驚問。

白芨舒了口氣,“恩,不過,需要你配合將她引出來。”

“我?”駿陽不理解道:“你是說……這個人與我有關?你不會……是說孫姨吧?”

白芨霎時間被駿陽氣笑了,“當然不是?你把我想成那種,破不了案,就隨便找生病的人背鍋的可惡之人嗎?”

“不是不是,”駿陽否認,“我隻是……好奇,你憑什麼做出的猜測?”

白芨臉上一凝,神秘道:“女人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