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鴻欽和欣顏均在孝期,本是都不該辦婚事。無奈,這兩樁親事,兩種結盟,都是刻不容緩的,便都一切從簡。

也因此,白芨嫁給鴻欽,少了那些白芨是新寡的閑言碎語。

白芨遵從單懿早前的願望,沒有將單懿的骨灰安葬,而是灑入河流山川之中。

如此,單懿終不會再受任何束縛,隨風飄揚,天廣地闊。

陽光正好的午後,白芨坐在窗戶旁的搖椅上,望著窗外的雲彩,思念著單懿時,丫鬟彩兒給白芨拿上了一封信。

白芨見是駿陽寄來的,本不想理會。可,又怕其中有什麼不能錯過的內容,最終還是拆開了信件。

廖過隙的死訊對白芨的打擊,如同白芨的背叛對廖過隙的打擊一樣沉重。

白芨甚至顧不得去想這是不是個圈套,顧不得與鴻欽商量一番再作決定,而是徑直趕回租界。

一片縞素的靈堂之內,駿陽思忖著廖過隙生前交代的事,愁眉不展地等待著白芨歸來。

沉重的步伐下,白芨走進靈堂。

她多麼希望,這是父親的計謀。

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她再也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白芨竟將一切矛頭對準駿陽,淩厲道:“是不是你!我離開時他明明還好好地。這才多少時日,怎會重病而逝!”

駿陽完全沒想過白芨回懷疑自己,“白芨,你怎麼會這麼想?如你所說,你離開才多少時日?即便我手中握有你留下的資源,我也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去害他!”

“沒有那個能力?”白芨苦笑,“你的能耐,我不敢去想象。那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駿陽沉默片刻,低聲道,“是玉融姐的死。是玉融姐的死,令你父親……”

“這個理由是不是牽強了,”白芨立時反駁,“我母親去世,我父親都挺過來了。他……”

“還有你的背叛!”駿陽一時氣急,將本不想說出的話說了出來,“你的背叛,加上玉融姐的死,接二連三的打擊,令你父親病上加病。”

白芨仍然不信,“我父親是什麼人?他會在乎這些嗎?如果他會在乎,今天的烽煙舵不會是這樣。而且,如果你所說是事實,那麼罪魁禍首仍是你!我說了,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讓他知道是我背叛了他!無論如何,他都是給我生命的人,他都是我爹!我不會讓他知道這一切是我做的。即使他懷疑我,隻要我不承認,隻要按照計劃推到單懿身上,我們的父女之情就有救!可你,是你在他麵前揭穿了這一切!也是由於你的揭穿,害得玉融姐丟了性命!”

駿陽這才明了白芨這些日子對他的怨恨有多深,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本意!這是單懿生前設下的局。他沒想到,你父親會因為這樣的理由過世。他以為,必須由我徹底獲得他的信任我們才有贏的勝算。當時你父親已經懷疑你了不是嗎?而單懿時日無多,你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堅持多久?”

白芨停頓半晌,凝眉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單懿生病的事。可是,你已經害死了他,現在,你竟然,還搬他出來做你自己的擋箭牌。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駿陽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此刻的白芨,對駿陽誤會實在太深。

同時,駿陽的心也涼了。如果不是牽扯到關於日本方研製的藥物這等大事,必須向白芨解釋清楚並商量後續事宜,駿陽也許不會再做解釋,任白芨誤會。

從此,無論白芨如何對待自己,甚至殺了自己,他都不想再多辯駁一句。

可是,國難當頭,大局為重,駿陽必須盡力向白芨解釋,更是道出:“造成害死單懿的假象亦是單懿提出的布局。隻有讓你以為我害了他,讓你恨我,我才有與你反目的動機,向廖過隙揭發你才順理成章。而且,他隨我上車時,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這些,他的那幾名屬下都可以作證!”

白芨搖頭笑道,“你明知道他們幾個在單懿過世後就回總盟向老盟主稟報消息,還找他們替你作證?難道,在他們回來的途中,你又要對他們下殺手不成?”

駿陽見自己百口莫辯,隻好轉換思路,“好,即使就像你說的,我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但現在我手裏掌握著烽煙舵和藍海圖騰。現在你難道不該與我講和嗎?如果我繼續讓烽煙舵作惡,集齊藍海圖騰後不將寶藏用於救國,甚至為了活命,為了名利,與日本人合作,你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