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依向後退了幾步,“不,不……如果我那麼做了,豈不是成了和雲淇一樣的人!”
未棠繼續堅持相勸,“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不下手,死的就是你!你忍心,將我一個人扔在這世上嗎?或者,即使我們離開這兒,可雲淇仍是雲家的繼承人,她將來,不知會害死這座宅子中的多少人!想想我,想想這些人,你必須當機立斷地做這個決定!”
芳依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幾圈,最終還是慌道:“可是……我沒殺過人。我要怎麼殺她?”
未棠當即安撫芳依道:“放心,還有我呢。我會幫你。你做不了的事,就由我替你完成。你隻須將她引到湖畔樹林處,其它的,都不需要你動手!我都可以代勞!”
芳依思忖片刻,拒絕道:“不行。我不能將你扯進來!”
未棠卻緊緊擁抱住芳依,“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 …… ……
盡管有了茗兒的證詞,可是,僅憑一人之詞,不足以為證人。
離開雲宅前,駿陽注意到一棵樹樁,假裝無意問家丁道:“看這殘樁的樹齡,應該是棵老樹了。怎麼砍了?”
家丁亦納悶道:“不知怎麼了,前兩天這樹上突然全是蟲子。沒辦法,隻能砍了。”
駿陽聽了,若有所思。
白芨和駿陽來到戲園不遠處,攔下了一個剛剛從賭場回來的雜役,給了雜役些錢道:“這隻是定金。如果你幫我找到未棠房中一把沒了劍尖的戲劍,或者如果他最近扔過一把戲劍,你幫忙找到,還會有更多銀元。”
雜役二話沒說,收下了定金,“公子,您請好吧。明早我就給您準信兒。”
第二天一早,那雜役果然將一把沒有劍尖的戲劍交到駿陽手上,“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是不是這把。”
駿陽將戲劍與雲芳依的那把做了比對,問雜役道:“你是在未棠房間裏找到的嗎?”
“是,”雜役爽快道,“平時他那些寶貝藏哪兒,我都知道。我偶爾賭輸了手頭緊,就會去他那兒偷些小物件。我一看,今天果然多了把這玩意兒。公子,難道,這玩意兒是寶貝?可這戲子耍戲用的東西,能值什麼錢?”
駿陽將之前承諾雜役的錢付上,“你不需要知道。拿了錢,權當從沒做過此事。”
雜役開心地接過銀元,“是是是,小的懂了。不過,公子您如果還想知道他那些風月事,還可以找我。”
駿陽聽雜役如此說,又加了些銀元,“說來聽聽。”
雜役笑嗬嗬地回答:“有一天,我一個在茶樓做夥計的朋友病了。那天戲園沒什麼活,我便應了。沒想到啊,我竟撞見未棠這個小子在茶樓和雲家的雲淇小姐幽會!”
雜役回憶起,那日他無意間發現未棠進了一間十分隱蔽的廂房,出於好奇,便在門口逗留了些時候。
從門縫中望進去,未棠似乎交給了雲淇一樣東西,然後立刻欲轉身離開。
雲淇遲疑了片刻,起身拽住未棠的胳膊,未棠凝眉停下,雲淇發現未棠的胳膊受了傷,心疼地質問道:“這傷是……難道是為了找這塊玉佩?”
未棠沉默不語,雲淇低頭垂淚,“就為了一塊玉佩,你傷了手,值得嗎?萬一落下什麼毛病,以後你上台,如何持槍?”
“為了你,一隻手臂算什麼?”未棠一笑,“就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
雲淇投入未棠懷中,未棠卻有意推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本打算將玉佩還給你就走的。我……我們不能這樣。和一個戲子在一起,你會被族人取笑,雲老爺又如何能將繼承人之位傳給你?”
雲淇則深情回著:“你為了我,連性命都可以舍去;一個繼承人的位置,我亦可以舍去。自從遇見你,我才發現,我以前要的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終於明白,當年,我妒忌雲裳的,不是她的天賦,而是,她有一個崇凜嶽那樣,一心愛著她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