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從未真正認識過他。”白芨意味深長道，“他從小在母親的教育下，爭權奪利身不由己。不僅大哥，鴻欽亦是如此。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那種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書婷望向搖籃中熟睡的嬰兒，“難道……我的兒子也要過這樣的生活嗎？”
白芨蹲在書婷麵前，勸說道：“不。因為這是一個動蕩的時代。誰都不知道，一年後，五年後，十年後，這個國家會是什麼樣。可是有一點，我們可以掌握。那便是，無論這個國家什麼樣，我們都要讓我們的下一代，不受錯誤的觀點荼毒。”
“你是勸我，離開他？”書婷問著。
白芨起身，“短暫的分離，也許會令大哥意識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想，嫂子你遇到這樣的事，短期內，也會不知該如何麵對大哥。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你。”
書婷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察覺到白芨的異樣，“為什麼你的語氣變了？”
白芨坦言道：“嫂子，自從上次你在父親的車上受傷……我懷疑，那是你與大哥上演的苦肉計。那件事之後，我一直沒來看過你。可我今天見到你，我感受得到，你想阻止大哥，卻一直阻止不了的無奈。而我，為了讓大哥受挫，故意將你表弟遇難的事告知給你，才是卑鄙。我還有什麼可裝的？隻是，我勸你離開的那幾句，是發自肺腑。我看得出來，大哥非常在乎你。你的離開，興許能令他醒悟。讓他們兄弟二人，共禦外敵。”
書婷垂下頭，“我明白。你指的外敵，不僅僅是什麼沈軍，閻軍，而是危害我們中華民族的強敵。甚至……包括父親……”
“原來嫂子對父親，也早有警惕，”白芨感到些許驚訝。
書婷舒了口氣，“既然話已說開，我不妨告訴你。根據鴻淵的推測，鴻欽母親的死，也許是父親策劃的。”
“什麼？”白芨不敢相信，“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難道他是既要報複母親，又要令欣顏心甘情願嫁去公權？甚至……他早知道凜峰和欣顏的感情，他這麼做，除了讓欣顏的聯姻幫助緩解局勢外，還有令欣顏悲慘一生的私心？……”
書婷此前對欣顏的身世全然不知，質疑道：“你說……欣顏和凜峰？他們兩個怎麼了……？什麼叫父親報複鴻欽的母親？父親又為何有想令欣顏一生不幸的私心？”
白芨將欣顏的身世告知書婷，書婷心中也受到極大震動，“看來……父親的心思，實在深得令人害怕。可即便再厲害的人，當他老了，總會變成希望有兒女在身邊，怕兒女離開的一天。”
“但那一天在短期之內不會到來，”白芨繼續勸說書婷離開，“在此之前，不如讓他們自己去博弈。你也看到了，你的參與，並未令情況有絲毫好轉。我並不想用你的離開來要挾大哥。隻是，目前看來，如果我不幫你，你很難走得了。嫂子，你願意相信我嗎？”
書婷思忖片刻，答應道：“好。我和孩子，跟你走。”
為了順利脫身，書婷沒帶任何隨身物品，隻是裝了些銀元和首飾，抱著孩子隨白芨出了門，佯裝出門散步。
夜幕降臨，鴻淵回家後方知書婷自中午隨白芨出門後一直未歸，立刻來到鴻欽的宅子要人，“司空鴻欽，叫你媳婦出來。她把你嫂子和侄子帶去哪兒了？”
鴻欽剛剛得知母親的死可能是父親的設計，胸中悲痛鬱悶，見鴻欽到來，應道：“大哥，嫂子是個有思想又四肢健全的人。她若不想離開，沒人能強迫得了她。”
鴻淵氣極，激動之下舉起手槍，“司空鴻欽！我警告你！別傷害他們母子倆！否則！即使是親兄弟我也不會手軟！”
鴻欽鎮定起身，“大哥本來也從未想過對我手軟吧。”
鴻淵握緊手中的槍，“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大哥，你動手之前，我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共同理清楚一個問題，”鴻欽邊說，邊將對準之際頭部的槍移開，“我們兩兄弟，到底為何會成為敵人？”
鴻淵手臂緩緩落下，“這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