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心裏的那個人,是嗎?”書婷問著。
白芨猛然抬頭,“嫂子,您怎麼……?”
書婷溫柔一笑,“同樣都是女人,你和鴻欽之間,不是夫妻之情,我還能看不出嗎?”
白芨再次低下頭,“什麼都瞞不過嫂子。”
書婷勸導白芨道:“起初,我以為,你是由於沒從亡夫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才遲遲沒有真心接納鴻欽。而且,明眼人都明白,你會嫁給鴻欽,是為了保護拂風盟。所以,我想,你和鴻欽之間,需要時間的積累。日久,便能生情。可後來,我發現,你走出來了,與鴻欽的距離卻沒有拉近。那時我便知道,其實,你心裏,應該早已有一個人了。甚至,這個人,早在你嫁給亡夫前,就已經在你心裏了。就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才令你有堅持下去的信念。”
白芨本來一直在為自己頭部受傷導致隨時可能斃命的事憂心,聽了書婷那句“就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才令你有堅持下去的信念。”後,堅定了堅持下去的勇氣和決心,“嫂子,謝謝你跟我說這番話。我會好好把握。”
暮雨帶過來的那名中了毒氣的烽煙舵手下轉醒,凜峰根據這名手下的身體狀況,製出了抵禦此種毒氣的藥劑,“有了這種藥劑,你們再潛入地道前,可提前服用,以防被毒氣所傷。”
暮雨接過藥劑,正逢白芨來到留芳堂,“我來得還真是湊巧。我們現在,是不是正好可以動身去租界了?”
“我們會動身,你不必去了。”駿陽冷冷的聲音傳來。
暮雨和凜峰察覺到氣氛微妙,均找借口離去,房間中隻剩下白芨和駿陽兩人。
白芨不解駿陽對自己的態度,“駿陽,你怎麼了?前兩天你就一直在鴻欽麵前躲避我的目光。發生什麼事了?”
駿陽漠然一笑,“什麼事都沒發生。隻是,我膩了,不想陪你繼續玩兒下去了。”
白芨立時紅了眼眶,“這話是何意?”
駿陽忍著心痛道:“你以為我還會和你在一起嗎?當初你幾次三番誤會我,拋棄我,你以為我還會那麼傻,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淚水順著白芨的臉頰流下,同時也令駿陽心中感到不安,“白芨從不會輕易落淚。她這是怎麼了?我這樣,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可……白芨,對不起,為了你的將來,我必須這麼做。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必須這麼做……”
而白芨心中亦有千般苦楚,“駿陽,你可知道,我就要死了。臨死前,我想再最後幫幫你。難道,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嗎?是我當初,傷你傷得太深了嗎?如果是那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白芨擦了擦麵上的淚水,道:“駿陽,你拚合了藍海圖騰後,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妥,怕我陪你去拿寶藏有危險?或者……你怕我回到租界卷入張振倫那件事中?說來說去,你還是因為擔心我才說這些話的,是嗎?”
駿陽不屑轉身道:“廖白芨,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駿陽以為,這樣的傷人的話說出,白芨回自行離去。
他卻不知道,時日無多的白芨,即使是被他傷害,也一定要守護他走完最後的路,“既然不是,那麼無論你還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藍海圖騰和張振倫這兩件事,我都必須參與。藍海圖騰與我母親有莫大的關聯,而我又與張振倫的四姨太有交情。這兩件事,一件是為了救國的經費,一件是為了找出日本人研製細菌彈的具體位置,不是你用情情愛愛為借口就能拒絕我參與的。”
駿陽這才明白,是他低估了白芨,“你還是留在這裏,做你的司空夫人,輔佐鴻欽吧。”
“他已經與司空鴻淵講和,並決心聯手,”白芨回道:“以他的智慧和能力,處理西陵的事,根本無需我的幫忙。反倒是你那邊,有兩場硬仗要打。我必須協助你。如果你是因為厭煩我,那麼我向你承諾,待到這兩件事圓滿解決,我一定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白芨的回答,竟令駿陽胸中莫名生出幾絲欣喜。他能珍惜的,唯有和白芨共同解決這兩件事的時光了,“好,不過,你若想重新接近張振倫的四姨太,不能和我們一起回租界。等我們一兩天後,你再帶上些人,越多越好,‘敲鑼打鼓’地回去。讓所有人都知道,西陵司空督軍二公子的少夫人回租界住一段時間。不能讓租界中的人,知道你和我,依舊是同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