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仲雲與薛雯的愛情發端,是標準的青梅竹馬。馮、薛兩姓是村裏的兩個大姓。小村位於江蘇省武進與無錫交界的橫林鎮,村名很有趣,原本叫“佘巷”,愣是被三下江南的乾隆皇帝金口玉言地念白了——念成了“餘巷”。從此沒人再敢提“佘巷”,就這麼皇恩浩蕩地改了大名。
餘巷南麵是京滬鐵路和京杭大運河,北麵是一片水田。再往北有條小溪,溪岸邊住著大戶薛家。薛家的祖先是清末的狀元。馮家的先輩是清朝的秀才。兩家官宅相距不遠,可謂門當戶對。自然的,兩家長期以來便有通婚的傳統。馮仲雲出生於1908年3月23日。五年後也是3月——3月26日,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在薛家誕生了。
薛雯的出生經過,說起來真是驚心動魄。初來人世,就過了一道鬼門關。她能獲得生長的機會,乃至後來成為馮仲雲的妻子,實屬不幸中的萬幸。她出生時,正值家道中落。父親拋下大肚子的母親,出外謀生去了。母親獨自在家。待產的日子,母親一直在考慮怎麼處理這個即將到來的孩子。她已經有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了。問過一些親友,可每家的狀況都不好。就在一切都還沒有著落的時候,孩子突然降生——她就自己坐在馬桶上生出了一個小丫頭……母親呆呆地坐在馬桶上,萬念俱灰。麻木的心已經讓她忽略了身體的痛。她默默地坐了不知多久,然後起身,蓋上了馬桶的蓋子。
嬰兒的哭聲立刻減弱了。母親開始哭。
近鄰聽到哭聲,跑來一看——可不得了!趕忙扶起母親,從馬桶裏救出了孩子。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薛雯三歲的時候,浪跡天涯的父親在湖南混到了官差,居然發達起來。榮歸故裏,興業蓋房……關於這個薛雯的新家,我再怎麼描述也不如薛雯自己的記述:
……我父親改建了薛家以前的房屋。靠東,隔一條棺材弄是薛家祠堂,再往東隔三分桑田是我姑父馮德選(馮仲雲之父)家,他家也蓋了一座三間寬三間深的二層樓房。我家門前有四間寬的紅磚鋪的場地,往南臨澳有個小花園,三麵種植著冬青樹做圍牆,裏麵有石凳、石台。石砌的堤岸邊種植著幾裸小榆樹,在碧清的澳水中倒影婆要。小澳南是十畝青黃色的稻麥田,再往前走是滬寧鐵路。南麵是白帆飄逸著的京杭大運河,再往南麵就是景色優美的陽山了。我們的小園中種植著萬年青、夾竹桃、月季花及羲竹,還有假山、石台、石凳。這樣優美的景色自然在餘巷成了最賞心悅目的地方。
這個賞心悅目的園子成了滋養情感的溫床。薛雯和她的“雲表哥”開啟了一個他人無法領略的美妙天地。初戀即是終身伴侶。這事兒說平淡就平淡,說浪漫也真浪漫。或者說,表麵上看似乎有些平淡,但這平淡中其實蘊藏著無邊無際的大浪漫。話雖然有點兒繞,但絕對不是廢話。日子久了你們就會知道。
馮仲雲與薛雯的愛情發端,是標準的青梅竹馬。馮、薛兩姓是村裏的兩個大姓。小村位於江蘇省武進與無錫交界的橫林鎮,村名很有趣,原本叫“佘巷”,愣是被三下江南的乾隆皇帝金口玉言地念白了——念成了“餘巷”。從此沒人再敢提“佘巷”,就這麼皇恩浩蕩地改了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