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秀才與兵(2 / 3)

趙尚誌既是個統帥,又是一員猛將,在戰場上身先士卒,殺敵在前。而馮仲雲偏偏是個高度近視眼,在敵人看見他之前,他很難看到敵人。加之他身材高大,動作偏慢,行動遲緩,反倒常常成為敵人最容易發現的目標。所以馮仲雲在戰場上很難建功,還成為趙尚誌部下拿來奚落的對象。

政委李兆麟與趙尚誌同樣也有矛盾。他比較傾向於馮仲雲,不過也常有分歧。三人常常吵得不可開交,爭得麵紅耳赤,但在戰場上還是齊心協力的。

終於,統帥層的矛盾引起了省委的焦慮,又派來一位特派員來協調他們的分歧。這位同誌叫趙毅敏.在馮仲雲走後接替了省委秘書處的工作。

不過,趙毅敏來了之後,其他三個人急於在“省委”麵前辯出是非,吵得更厲害了。

馮仲雲參與的第一場較大規模的戰鬥,是在1934年 I1月25日。

這天下午,趙尚誌等人率騎兵200餘人行至方正與賓縣之間。趙毅敏發現趙尚誌、馮仲雲和李兆麟仍在不斷“嘰咯”(方言,指小的吵鬧).便提出趁部隊休整,司令部好好開一個會,讓大家好好嘮嘮,把話說透。

與會人員陸陸續續來到司令部,有各總隊的隊長和政委,馮仲雲來了,他見趙尚誌臉色不好看,也就沒跟他打招呼,對大家點點頭,就坐在炕上了。

趙尚誌一看馮仲雲坐那兒了,就找碴兒衝他撒氣:“你看看,部隊剛宿營,你就像大屁股老太太那樣盤著腿往炕頭上一坐,沒事兒人一樣。部隊安置好了沒有?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飯?”

馮仲雲性情謙和,行事穩重,但當著這麼多下級和省委同誌的麵被奚落,也忍不住了。他從炕上跳下來,指著趙尚誌的鼻子對趙毅敏說:“省委代表,你看看這個人有多粗魯!”

“我是粗魯.但我對工作負責!”

趙毅敏就怕他們吵起來,一伸雙手說:“得、得、得,咱們開會,不扯別的。”

然後趙尚誌開始發言。沒講幾句,李兆麟就打斷他的話說:“代表,你聽聽,這個人有多哆唆!”

趙毅敏一看不好,趕忙出麵“彈壓”:“大家多講講,我們就能多了解一些情況,不講話怎麼了解情況啊?我們開會要形成一種好風氣,不要一開會就吵架,你爭一陣,我吵一陣,結果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大家稍稍平靜了一點兒。

馮仲雲還是覺得挺窩囊,他要挽回點兒麵子:“我作為省委秘書長、哈東支隊政治部主任,有權執行省委決定。趙尚誌同誌,你得顧全大局。”

趙尚誌是一百個不服氣:“省委照搬蘇區的口號根本不切實際,敵人多出我們好幾倍,‘決不放一個鬼子進根據地’的口號根本行不通。我是司令,我得保住哈東支隊這幾百號人。”

馮仲雲氣得又站起來:“你不執行省委的命令,可省委卻批評我們‘右傾’。”

兩人站了起來,像是要打架。趙毅敏趕緊用雙手分開他們,說:“不要吵了,哈東支隊存在的問題我基本知道了。我會向省委說清楚的。”

吃過晚飯,這支抗聯部隊就在肖田地宿營了。

不料,敵人通過漢奸的情報,獲悉了趙尚誌部隊的行蹤。他們趁著夜色調集部隊,糾集了800多人的日偽軍大部隊,完成了對遊擊隊司令部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