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重輩分,老方家的按輩分算,每一代都有一個[字],德、建,金,光,明,朝……
第三代是[金]字,爺爺二十二個兄弟,方金樹,金國,金柴……父親輩的,方光軍,光華,光青……這些名字聽起來就很有特點,外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輩分的兄弟。
到了五代,方文這一代,因為取兩個字名字的人比較多,就沒按照輩分裏的字來取名了,不過第六代按輩分取名的卻比較多。
十來分鍾後,方文到了三老爺家裏,房子是十年前修的樓房,磚頭裏麵帶著黑點,不是很紅,也不是很平整,兩層樓,上麵人字瓦房,廚房上麵有個小壩子,用來曬些糧食,院子比較大,旁邊停了輛四輪車。
村裏對長輩的稱呼其實沒那麼講究,到了字麵上,什麼祖父,祖母,爺爺,奶奶,姨媽,姑姑……這些都是非常正式的,但村裏因為各地的發音不同,稱呼上麵即便是一個村也分好些種。
比如光是父親的稱呼,有人叫:“耶耶,老漢,帕帕,保保……”即便是叫爸爸的,也分為:一聲,二聲,四聲,幾種不同的發音。
還有對男性長輩的稱呼,比如:“滿滿,大爺—幺爺,三爸—五爸什麼的。”
至於什麼姑姑,姨媽,更是雜亂了,光是娘娘(一聲)這個發音,指的是比自己長一輩的女性,也就是阿姨,但是[娘娘]這個發音在書麵上卻是不好描寫出來。
這些奇怪的發聲,非但不代表村裏不重視輩分,或是亂了傳統,反而恰恰的反應了這種山村裏的傳統還在延續……
三老爺有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兩個兒子沒分家住在一起,三個女兒也都嫁得不遠,大兒子在水泥廠拉[片石],隻是偶爾回家一趟,小兒子留在村裏種地,至於和方文同輩的,記憶卻是有些模糊了,畢竟方文十年來回村的次數很少,即便回來,也是匆匆就走了,幾乎沒怎麼走親戚。
“三老爺。”方文遠遠的叫了一聲,內有惡犬,早些叫喊,主人家好栓好狗狗。
不時,屋裏走出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滿頭白發,國字臉,背有些佝僂,不過精神頭到是很好,“是文娃兒來了啊,快進屋。”
“好勒!”
一到堂屋,落座,三老爺就叫來小重孫兒去換另外幾個老人,兩個叔叔這會都沒家裏,全在山坡上忙著栽種玉米,早些忙完農活,五一好空閑下來。幾個同輩的兄弟都沒在家。
“文娃兒,這是三萬塊錢,你先拿著,雞鴨明天一早各家都會送過來,你明天一早和李師傅商量著用。”老人交代道。
方文連忙應聲,把錢接了過來,如果請人置辦席麵,一桌不算煙酒至少要四百五左右,這才拿得出手,而且用的食材也都比較簡單,如果自己置辦食材,在請大師傅掌勺,不僅花費要少很多,一桌三百就能拿下來,席麵也更好吃一些。
就在去年D城修建安置房後,社區花四十萬請五千人一起吃壩壩席,一時引起了轟動,很多人都無比懷戀小時候吃壩壩席的情景……
“還有,明兒一早,你小叔就殺兩頭豬出來,其它肉食你和李師傅商量著用。”老人想了想又說道,說話也是條理分明。
方文點了點頭,“三老爺,您看這煙酒用什麼好。”
“酒五十塊左右,煙十塊錢一包就好。”老人思考了片刻說道。
這是一個不太貴,又不算便宜的價格,在加上瓜果糖什麼的,就得幾大千了。
又商量了片刻,另外幾個老人也都來了,還有幾個老媽子,方文自家爺爺因為腿腳有些不利索,也就沒有跟過來,這是以前當石匠的時候留下的老毛病,醫不好,也不算嚴重,隻是走路不是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