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劫匪們已衝到跟前,一個頭領模樣的胖子揮舞著一對銅錘,朝張允喊道:“留下鐵箱,放你們一條生路!”陳伯茂跨前一步,舉劍冷笑道:“嗬嗬,想要鐵箱,先問問你家鄭將軍這柄寶劍答不答應!”說罷,一招仙人指路朝胖子刺去。胖子右手的銅錘架開寶劍,左手的銅錘閃電般砸向陳伯茂的腦袋……陳伯茂側身躲開銅錘,抽劍去削胖子左腕。胖子身軀雖然龐大,動作卻極其敏捷,一擊不中立刻變招,兩把銅錘以泰山壓頂之勢分別攻向陳伯茂的左肩和右胸……鬥了十餘回合,陳伯茂假裝不敵,故意賣了個破綻,讓胖子的銅錘把自己的寶劍震飛。隨後,他跳出圈子奪路而逃。
張允見狀,抖著手對那十名壯漢嚷道:“快,快把這胖子拿下!”
麵對人數十倍於自己的劫匪,壯漢們早已膽怯,怎奈收了黃總管高額聘金,不比劃幾下就撒丫子逃跑有損鏢局聲譽,於是三個壯漢舉起砍刀,磨磨蹭蹭朝胖子圍攏過去。沒等胖子動手,斜刺裏猛地殺出三個使劍的劫匪,分別攔住了他們。隻打了幾個回合,兩名壯漢就先後掛彩,另一名壯漢見勢不妙,虛晃一刀轉身就逃。
胖子把銅錘一舉,衝身後的劫匪們喊道:“弟兄們,一起上!”一百來號劫匪齊聲答應,手持利刃洪水般朝騾車湧來。張允嚇得魂不附體,抱著腦袋鼠躥而去。壯漢們見兩個雇主全都溜之大吉,他們哪裏還肯賣命,登時作鳥獸散了。
劫匪並不追趕,他們將三口鐵箱從騾車上卸下,裝上自己趕來的三輛馬車,又在鐵箱上堆了許多柴草,這才扯下麵罩,駕著馬車有說有笑地拐上了通往西邊的一條岔路。
傍晚時分,這夥人來到了一個叫楊店的小山村
。馬車在一座青磚灰瓦的院落前停住,院門立刻打開,祥安客棧的那個薛掌櫃出來接應。胖子指揮劫匪們把三口鐵箱抬進院中,然後他和七個劫匪留下,其他人陸續離開了楊店村。
關好院門,胖子和薛掌櫃走進了存放鐵箱的屋子。
胖子興奮地摸著箱蓋,對薛掌櫃笑道:“這票進賬,夠弟兄們吃上一年半載啦!”
薛掌櫃點頭道:“是啊,至少有一萬兩白銀。”
胖子道:“這回你立下大功,雷將軍一定重重有賞。”
薛掌櫃道:“這是大夥兒齊心協力的結果。”
胖子看看窗外的天色,問道:“雷將軍咋還不來?”
薛掌櫃道:“他在鄂州辦事,我已派人去通知他,再等會兒就該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小夥跑來稟報:“雷將軍到了!”
薛掌櫃和胖子趕忙出屋迎接。
夕陽下,一個五十歲左右、身軀魁梧的紅臉壯漢正大踏步從院外走來,此人乃是原先的穎州別駕雷諾。薛掌櫃和胖子搶步上前,以軍禮參見。雷諾擺了擺手,笑道:“聽說你們逮到三條大魚?”薛掌櫃跟著笑道:“是的,三條很肥很壯的大魚!”雷諾撚須大笑,跟著薛掌櫃和胖子進了屋。
薛掌櫃掏出鐵絲,連著撬開六把銅鎖,將三口鐵箱的蓋子依次打開。頓時,屋裏銀光四射。雷諾走到第一口箱子前,抓起一個銀錠瞧了瞧,讚道:“成色很好,是百分百的純銀!”薛掌櫃樂得眉開眼笑,不住點頭。雷諾又抓了幾個銀錠觀察,都是成色上好的純銀,他臉上的笑意更濃。然而,當他的手再往下探時,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竟然摸到了一塊鵝軟石!見此情形,薛掌櫃和胖子驚得目瞪口呆。雷諾疑竇頓生,他挽起袖子,把箱內的銀錠一一取出,結果發現,除去表麵一層銀錠後,底下露出來的全是鵝軟石!他又檢查另兩口箱子,情況如出一轍。細數一下,三口鐵箱裏總共裝著一千兩銀子,而非原先估計的一萬兩。
“這是咋回事?”雷諾困惑地望著薛掌櫃。
薛掌櫃撓撓頭皮,皺眉道:“我也不曉得,昨天聽那黃總管說,鐵箱裏裝著定州刺史俞福全的家當,我知道這俞福全搜刮百姓是出了名的,估計三口鐵箱中裝滿了銀子,為了進一步驗證,夜裏我潛入客房當場查看,確信猜測無誤後連夜通報給大光兄弟,讓他做好撈貨的準備。”
胖子接口道:“我和弟兄們劫得這三口鐵箱後,立刻運回了楊店村,路上沒出過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