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陳伯茂將元茵安頓到花月樓附近的一家客棧,自己則繼續與張允等人密謀,準備下討逆的最後一步棋—絕殺。
四月廿四傍晚,花月樓又出了樁新鮮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和尚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佛門中也藏著不少酒色之徒,但公然到妓院嫖娼的和尚,把門的龜奴還從來沒見過。咦,最近這是咋搞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客人頻頻光顧花月樓!
不過,有了上次教訓,龜奴學乖了,他陪著笑衝和尚問道:“師傅,您是吃花酒?還是聽曲兒?”
和尚甕聲甕氣道:“也不吃花酒,也不聽曲兒。”
“那,那您來這兒想幹啥?”龜奴蒙了,暗忖:總不會來妓院找窯姐和嫖客弘揚佛法吧?
和尚問:“有個黃財主住在這兒,對不對?”
龜奴遲疑著點了點頭。
和尚笑道:“你把他叫出來,貧僧要向他討些布施。”
哈,和尚居然跑到妓院來討布施,龜奴登時沉下了臉。
沒等龜奴驅趕,和尚先從懷裏摸出二兩銀子,塞進他手裏說道:“喏,這點錢給你打酒喝。”
一連串髒話已跑到龜奴嘴邊,硬生生被這二兩銀子頂了回去,他撓撓頭,為難地說道:“騷擾客人,這要是被媽媽知道了,我非被炒魷魚不可。”
和尚道:“你隻消告訴黃財主,外麵有個和尚找,他聽了必定歡喜。”
龜奴把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裏冷哼道:“就你這黑不溜秋的禿驢,人家黃財主還會喜歡?何況你是來討錢的,不拿腳把你踹出去,已經該念佛了。
見龜奴愣著沒動,和尚補了一句:“若黃財主不歡迎貧僧,貧僧立馬就走,絕不再叨擾你!”
看在二兩銀子的份上,龜奴勉強點點頭,猶猶豫豫朝後院走去。
不到半盞茶工夫,張允滿麵春風地迎了出來,見到和尚,他抱拳笑道:“大師屈尊到此,不怕玷辱了清修?”
和尚跟著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若巋然不動,奈何風吹雨打!”
張允大笑,挽起和尚的胳膊往裏走。
龜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道:“嘖嘖,這兩天花月樓真是怪事連連!”
見到陳伯茂和牛小四,空渺興奮地說道:“五毒掌的解藥終於配成,正好趕上對盧宣懷的絕殺!”
陳伯茂抱拳道:“師傅辛苦了!”
空渺從懷裏摸出一顆銅錢大小的紅色藥丸,遞給陳伯茂,說道:“這便是解藥,有七天的功效,你現在就吃下去吧。”
陳伯茂接過藥丸,吞到了肚裏。
接著,空渺又掏出兩顆同樣大小的藍色藥丸,分別遞給張允和牛小四,說道:“這是你們的,也吃下去吧。”
張允仰脖吞了藥丸。
牛小四卻沒吞,他端詳著藥丸,不解地衝空渺問道:“為啥你給伯茂的是紅色藥丸,而給我們的卻是藍色藥丸?”
空渺解釋道:“藍色藥丸是最先熬製的,紅色藥丸是隨後熬製的,雖然顏色不同,但配方完全一樣。”
牛小四嘻嘻笑道:“隻怕空渺大師偏心,給徒弟吃的紅色藥丸藥性強些。”
空渺笑道:“沒有的事,兩種藥丸的藥性一般無二。”
牛小四做了個鬼臉,笑道:“就算有些區別,我也沒意見。”說著,將藥丸吞到了肚裏。
這時,陳伯茂對空渺道:“元茵也要參加絕殺,師傅再給一顆解藥吧。”
空渺又從懷裏摸出一顆藍色藥丸,遞給了陳伯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