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野一瞬間理解到了,倉持前輩複雜的神色,畢竟他也曾露出那樣的神色,看著在隊裏反複橫跳的野澤前輩。
“不要一副敬而遠之的表情啊。”野澤前輩猛地湊近,要把剛進入球隊的高之野拉入群體中。
“你這家夥,是不是之前。。”前輩很貼心的沒有再說下去,但高之野後來慢慢的融入進了木下少棒的隊伍裏, 成為新隊伍的王牌後,野澤曾經假模假樣的抹眼淚說,“高君,原來你還是可以溶於水的,就是溶解速度比較慢。”
“野澤前輩,最後了, 請說點有用的好嘛?”高之野這麼‘訓斥’著前輩。
但經過這麼一點明,高之野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心結在慢慢化解, 也許就如同米開朗基羅所說,‘雕像就在石頭裏,我隻是把不要的部分去掉。’
所有的經曆,就是一鑿鑿的刻刀,將真正的高之野挖掘了出來。
他曾經鄙夷人們像羊群一樣盲目聚集在一起,曾經厭惡所有人都臭不可聞的可憎心靈,曾經吃驚於自己並不比旁人高貴多少的靈魂。
人間就像是家門口的大型農貿市場,好的壞的,香的臭的,左右隔不過幾步,味道混雜在一起,大家擁擠著勉強存在著。
所以最後,他還是低下身體,像個乞丐一樣, 翻找著那些沒壞掉的,閃耀著微光的善良、溫暖, 好好的保存在自己的懷裏。
“碰——”球場上的聲音將高之野的沉思拉了回來,回頭看看,倉持前輩的表情早已恢複正常, 此刻正拍著欄杆為他的搭檔叫好。
“小湊!喲西!”
“春男!今天開始你就是春男了!”四打席三安打,怪不得榮純特意切換了廣告詞。
就連觀眾們都開始額外期待了。
“又是那個三棒啊!”
“今天好幾次上壘了吧,你數了嗎?”
當然也有暴躁的聲音。
“青道,行不行了,快點得分啊!”
這也不怪觀眾,已經十隻安打了,卻很少能串聯起來,現在賬上隻有2分。
“四棒了,四棒了。”
“青道,加油啊!”
“扛出去一隻啊!”
禦幸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加油聲,腦門上都留了一滴冷汗。
‘喂喂,別把全壘打說的那麼輕鬆好嘛?’
作為球隊的捕手加四棒加隊長,同時兼顧所有事情,還要保持自己的成長,真的是對他的大考驗了。
但此時的市大三投手,也並不那麼輕鬆,明明已經到了兩出局的時候,三棒打者也已經堆到了滿球數,再來一個好球,本局就可以這麼順利結束了,卻在最後一顆直球上失了感覺,投到了很甜的位置。
這麼一來,就要在兩出局一壘有人的情況下,麵對青道的四棒了。
“time!”捕手及時來到投手丘,“怎麼樣?是不是手感不對。”
捕手沒敢問,是不是又沒力氣了,他能從接到的投球上感覺到投手的意誌。
然而很多時候,意誌是依賴於身體素質的菟絲花,人無法將自己拽離地麵,也無法在身體力量消耗到底兒的時候,仍然保持絕佳狀態。
“哈哈,我現在剩下的體力,正好夠對付一個青道的四棒。”天久還是那副樣子。
“。。。”捕手不由得想起前幾局板凳席討論的事情。
“對方王牌的投球節奏好像加快了。”這並不是錯覺,比賽過半後,青道王牌明顯開始想要攪動這場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