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點了點頭。兩隻手就去繞賀鈞遠剛擦幹淨的十根手指,他的手指尖涼涼的,和平時很不一樣,帶著一點點濕漉的感覺。葉真真說:“今年可以一家團聚,真好。可是北旻……”
馮北旻到底沒能得逞。他原來竟真的想要綁架許寰寰,借此來和賀鈞遠商量,放他一馬。老實說,他其實跟葉真真、賀鈞遠沒有多大的過節,更有甚者,他對葉真真也算是恩人。可是因為回國之後,接連幾次的衝突,葉真真對他毫不客氣的反擊,讓他以為葉真真要反過來對付他。他一時狗急跳牆,被Laura說服之後就想趁機扳倒賀鈞遠,想著能夠在那時依靠著何勁永,在娛樂圈分得一杯羹。可是Laura一心隻想著與寧策同歸於盡,利用完他之後就棄他不顧;而何氏父子在何氏因競標失利、投資方向錯誤、股權又喪失過半的情況下,最終選擇與賀鈞遠、何冬臨合作。他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境,就想出了“曲線救國”的招數。如果他隻是應對賀鈞遠一個人,這一招也許還有點用處,賀鈞遠顧及許佩,總會以許寰寰的安危為先,不會太計較得失的問題,至少暫時不會,可是何氏父子竟然想要跟賀鈞遠坐下來好好商談,為了拿出誠意,將他馮北旻出賣無疑是個絕好的方法。
“哎,其實我覺得,跟何家父子相比,馮北旻總比他們好多了。”葉真真想到這裏就感歎。
賀鈞遠伸手半攬了她在懷裏,笑:“無論是哪一個領域,哪一處地方,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跟何氏握手言和,也不過是暫時。”
葉真真點點頭:“這我知道。隻是總覺得唏噓,北旻曾經是那樣簡單幹淨的一個人。”
“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讓他替我去接近何氏父子,也許他到現在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我總覺得愧疚。”
賀鈞遠十指和她纏繞,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輕嗅著她的發香:“勿須想太多,一個人會走什麼樣的路不在於他人給的選擇,而在於他自身的認識。路也許有千萬條,風景也有千萬種,但究竟是往哪處走,看哪一處風景,指路牌隻是起了指示作用,告訴你那裏有路可走,最後往哪個方向,還在個人。”
“就像你我的婚姻,如果一味的鑽牛角尖,也許我們現在早成陌路。更有甚者,會是仇敵。”
葉真真將他的握緊,轉過身捧住他的臉頰,踮起腳尖,拉住他領子將他拉到近前來。她明亮的眼睛好似他那一日在湖畔看到的落在她身上的日光,幹淨、微溫,叫人心馳神往。她深深的看著他,就像要將他藏到自己的瞳眸深處。她說:“所以,多謝你,賀鈞。”
“還有一句,”她顫顫的吻上他的唇,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愛你。”
他凝著她的眸子也是亮了,將她緊緊摟住,低首與她唇齒纏綿。陽光從窗口透進來,已近傍晚的陽光,已不如晌午那般熱烈紅火,但是晚霞美似世間瑰寶。
這世上有許多條的路,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裏,可是若有人肯苦心經營,也許那一端的盡頭會是你踽踽獨行,曆經千辛萬苦都不曾敢奢望的世間至景。
他說:“我愛你。唯有開始,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