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縛在台上的女子青絲散亂,遮不住的是其的叫人驚歎的美貌。這人的一雙桃花眼中泛著點點流光,蘊含著無盡的秋波婉轉,朱唇點絳,眉若遠黛,到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般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隻可惜與別國勾結做了個紅顏禍水,叫不少人都為之惋惜。
下麵的平民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也沒注意到當今聖上正在一旁站著,隻是張口閉口的該殺,該殺。
“午時已到——”
有雄渾的聲音如雷聲般震耳,嘈雜的聲音逐漸消失,人們都聚精會神的凝視這台上站著的人說著一些他們根本聽不懂的話,就算是當個笑話聽了。
顏如歌的眸色黯淡,往日裏她最出彩的正是這一雙眸子,凝視不動時平白透露出幾絲哀婉的憂愁,眨動的時候卻又似初生小鹿般狡黠靈動。這雙被皇甫淩宇稱讚過的眸子內蘊含著世間的萬物,與其對視的之後,隻覺得像是看到了春雨和夏花,秋葉和冬雪,也似乎能聽到蟬鳴與流水,銀鈴稚鳳啼。可如今,這裏隻剩下了灰色。
她恨,恨皇甫淩宇的無情,恨父親的漠然,恨顏挽的狠心,更狠自己的無知。
那人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幹裂的嘴唇傳來細微的刺痛感,沒有焦距的眼睛盯著那人的嘴唇一開一合,最後一抹火光傳入視線,熱量開始在她的身邊聚集。
籲嗟鳩兮,無食桑葚!
劈裏啪啦的燃燒的聲音響起,蓋住了人們的言語聲,越來越高的火幕升起,扭曲了那邊皇甫淩宇和顏挽的麵孔。
籲嗟女兮,無與士耽。
熾熱的心溫度一點點的靠近,那般高的溫度卻暖不了顏如歌此時冰冷無比的身,她的心就像是被丟入了冬日裏已結冰了的池水的深處,有巨大的壓力叫她喘不過來氣,刺骨的寒冷一點一點的蔓延進來,刻在她的骨子裏,痛到極致。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貪婪的火焰不斷吞噬著一切,它們以不可阻擋之勢燃盡了外圈的木柴,隻留下一堆灰燼。而後它們一點一點的向裏蔓延,一點一點的將顏如歌包圍。紅色的火舌觸碰到顏如歌白皙的皮膚,頃刻間便留下不可磨滅的紅痕。毫無感覺,顏如歌的心已經徹底的壞死,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至於身體上的痛苦,已經不足為道了。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顏如歌就這麼看著自己一點又一點的被火焰包圍,看著身上的衣衫化作燃盡的蝴蝶帶著赤色的熒光在麵前翻飛,看著自己被火舌溫柔的舔舐,看著自己的身軀逐漸變得焦黑,奇怪的是,毫無感覺。
心死即身死,身死卻未必會心死。
在被火焰吞噬的最後一刻,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顏如歌笑了。
像是夏蟬鳴盡最後一分力量,曇花開盡最後一片花瓣,她笑容絢麗無比,雖說她死的淒慘而可悲,但死於烈火,也算是如同那鳳凰一般,豔麗的羽毛被烤焦燒灼,慢慢的成為一堆焦炭,雖不能再留身於這個世上,卻也學的了人情險惡,她也算是活過了。
被縛在台上的女子青絲散亂,遮不住的是其的叫人驚歎的美貌。這人的一雙桃花眼中泛著點點流光,蘊含著無盡的秋波婉轉,朱唇點絳,眉若遠黛,到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般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隻可惜與別國勾結做了個紅顏禍水,叫不少人都為之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