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主、旗主,您冷靜啊.....”親兵們急忙一擁而上把扈爾漢按住,又是捋胸又是捶背的,竭力讓他恢複常態。
其實扈爾漢自從族人被楊林屠戮殆盡之後,心中的悲憤和怒火一直得不到發泄,一來二去就成了一個打不開的心結。再加上沒有人會心理疏導,導致他精神狀態始終不怎麼好。用後世的話說就是精神長期壓抑得了精神病。如今被戰場上的慘象一刺激,他犯病了。
“都他娘的滾開!你們現在就跟老子攻城、攻城,誰要是不去我就殺了他——!”
扈爾漢一把推開親兵們,抽出鋼刀瞪著血紅的眼睛歇斯底裏的吼叫著。現在世間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紅色的,這讓他狂躁不已。而且意識已經模糊,難辨是非。
“楊林,我來了、我來了!你不是殺了我全家嗎。我現在來了,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快滾出來,來和我打一架!”
扈爾漢仰天一陣長笑,突然揮刀將身邊的一名親兵砍翻在地,嘶吼道:“楊林,你出來、你出來——!不殺了你我難解心頭之恨!我要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喂狗、喂狗——!”
親兵們一看壞了,旗主徹底犯病了。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戰場上犯病,這下麻煩了。他們急忙去找阿敏幫忙。
阿敏方才和扈爾漢爭執了一番後,為了不傷和氣就帶著手下退到了另一處隱蔽的地方。他還在為自己不能帶隊攻城而忿忿不平。
阿敏見扈爾漢犯了病,便急忙命人將他護送下去,自己當仁不讓的接過了指揮權。他指揮後金軍架著雲梯向城頭猛攻。而城上守軍也是奮勇抵抗,城上城下殺聲震天。
按照後金軍以往攻城的經驗,隻要攀上城頭就可從垛口直接登到城牆上。可靉陽與其他城池不同,城牆上修築的平頂牆和戰棚不僅讓城牆高了很多,也給他們攀爬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和危險。
他們想要攀上城牆必須要先爬上平頂牆和戰棚,然後才能跳到城牆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胸腹等要害部位將長時間暴露給守軍,這就給守軍提供了絕好的擊殺機會。
後金兵攀爬城牆時主要使用雲梯,這就造成無法使用武器,隻能銜著兵刃一個接一個往上爬。此時守軍利用各種守城器械和早就設計好的交叉火力射孔,以多種方式狠狠打擊他們。
凡是被守城武器擊中的後金兵,無一不是慘叫著從雲梯上跌落下去當場摔死,或是被槍彈弩矢射中而死。
與以前相比,靉陽是後金軍遇到的第一座設防堅固的城池。戰鬥的殘酷性和慘烈程度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更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單一的攻城方式讓他們的傷亡劇增,嚐到了什麼叫“血肉磨坊”。
靉陽城上的丁壯們見傳說中勇猛強悍的後金軍死傷慘重,士氣極為高昂。在楊林等官兵指揮下越戰越勇,操作各種守城器械也越來越嫻熟。
如撞杆車。這種車與攻城撞車類似,不過身軀敦實好似牤牛,便於在城牆上機動。它的車架上懸著一根撞杆,杆的頂端用鐵包住。當敵人的雲梯架上城頭時,它會利用撞杆猛撞雲梯,使雲梯折斷或被摧毀。
還有叉竿,竿身較長,頂端寬二尺為月牙狀,數人合力使用。既可以頂翻敵軍雲梯,又可以利用前端的橫刀順著雲梯向下猛推,以便斬斷攻城敵軍的手足。
再有飛鉤,形如船錨,有四個鋒利鐵鉤向外伸展,以鐵鏈係之。等到敵軍聚在城下蟻附攻城時,猛然投入人群中可擊殺敵軍。
另有夜叉擂,用粗一尺長一丈的濕榆木為滾柱,上麵遍布逆須鐵釘。以鐵鏈係於絞車上,等敵軍攻城時投入人群中,可反複碾壓敵軍。
如果再加上其他的拍杆、滾木、礌石、狼牙拍等守城武器,明軍的守城能力極為強悍。這些武器一部分是原先就有,另一部分是楊林在戰前照著前人的兵書打製的,根據守城官兵和丁壯的戰力高低使用不同的武器。
現在這個時代火器在守城戰中占有重要地位,其中三眼銃最為常見。因此許多官兵會用三眼銃,卻不會使用這些在理論上已經過時的武器。楊林便親自逐一的去教去演示。如今看來,他的付出和心血沒有白費。
後金軍最引以為傲的弓箭,麵對有堅固城防工事保護的守軍,已經發揮不出什麼太大作用。無論是平射和拋射,命中率和殺傷力大減,效果幾乎沒有。反過來守軍卻依托城防工事大力殺傷他們。尤其是他們的輕甲(弓箭手),在與守軍的對射中吃了大虧,已經壓製不住城上守軍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