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比方,雞蛋糕也不是誰都能經常吃上的,有些小孩子來家裏玩,那看見桌子上有吃的,主人家也不是會拿起來就遞過去叫孩子們吃的。
麗娟打開門,劉嬸是聽見有人說,自己小跑著過來,果然看見麗娟回來了。
“回來了,娟兒……”
方麗娟的情緒很好,劉嬸也就放心了,她去之前自己還擔心簡昊陽是要算計麗娟什麼呢。
“呀,買這麼多的東西,這料子可真好。”劉嬸上手去摸。
昊陽對麗娟真是不錯,能給買的通通買了一個遍。
麗娟笑:“是昊陽買的。”
劉嬸看著麗娟,想想還是沒說,因為現在的簡昊陽跟過去很不一樣,你說人哪裏能說變就能變的?而且以簡昊陽那樣的狀態,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劉嬸不敢說,怕說出來嚇壞麗娟,她總覺得不對勁兒。
過去簡昊陽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一個人活了二十幾年說變就變,這很不現實。
麗娟在家裏收拾屋子,劉嬸幫她看家,也不會幫她收拾屋子,炕上已經都是灰了,麗娟想要把家裏好好的收拾收拾,畢竟這是個家,想他回來的時候能覺得舒服點。
麗娟一大早就去了供銷社,她想買點水泥把院子周圍都好好的弄弄,弄點石頭砌上,至少也得有個家的樣子,有人住的樣子。
麗娟手裏有錢,做什麼也是有底氣,可在村裏兒人的眼睛裏,方麗娟現在那就是發大財了,你看著才多久啊,又是弄院子又是砌牆的。
屋子裏也徹底大變了樣子,炕上的小窗戶也掛上了窗簾,粉嫩嫩的顏色,地下開始慢慢的東西多了起來。
麗娟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皮箱,據說現在都流行拿這個,有些結婚都準備皮箱呢,這是昊陽買給她的,就放在地上。
麗娟跟劉嬸說了一聲,劉嬸笑著說,這就是小意思,叫自家的男人和兒子過去幫忙。
劉嬸的兒子不願意去,總覺得跟方麗娟見麵怪怪的,畢竟他媽那時候喜歡方麗娟,現在簡昊陽又不在家,萬一她對自己有點什麼想法,自己那不是倒黴了。
“你怎麼就那麼小心眼呢?人家昊陽是大學生,能賺錢,麗娟還能看上你什麼?”
一句話,劉嬸還把兒子給得罪了。
麗娟去小院子裏這時候也沒什麼青菜了,下了地窖從裏麵抱出來兩顆白菜,住在農村就是這點好,不用怕挨餓,雖然吃的不好,但是至少還是有的吃的。
鍋子起火,外麵一些認識的人來幫忙,中午她得管飯。
麗娟媽站在自家的院子裏看了幾次,心裏罵著老女兒,你說這敗家的,你過來說一聲叫你兩弟弟去幫忙,就是忙不過來不是還有你倆姐夫呢,何必求外人?
這是錢多沒有地方燒了。
看著那院都開始幹活了,自己唉聲歎氣的。
聽說女兒去看昊陽了,而且拿回來很多東西。
當媽媽的就是好奇,涼州那麼好,涼州的東西也一定好,麗娟怎麼沒說往家裏給點東西呢?
是忘記了,還是打算不給了?
麗娟把白菜切切然後將買的豬肉切好扔了進去,最後看著差不多了,自己把寬粉扔了進去。
給自己幹活,也不能一點肉星不見。
其實麗娟很不願意花這個錢,可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昊陽出去念書了,他們結婚就沒擺酒席,誰也沒吃上飯,那時候已經很多人背後說閑
話了,她就是自己在怎麼樣,現在也不能叫人嚼舌頭。
麗娟出去喊大家吃飯。
屋子裏,炕上都擺了桌子,來幹活的人倒是沒想到麗娟會這麼客氣,這時候誰家都是肉腥很少見,男人吃起來那都是血盆大口,一個比一個能吃,劉嬸就小聲數落麗娟。
“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太實誠了,拿肉他們吃,這不是白瞎了嘛……”
誰家幫著幹活也沒有擺出來這麼大的架勢啊。
麗娟是有自己的考慮,她一個女人,自己能幹的活都有限,就像是之前父親跟她宣布斷絕父女關係,那時候自己一個人上山又趕上了秋收,別說幾天那一整個月麗娟都沒有睡好過,腰酸腿疼這些都是輕的,手腿簡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女人體力上天生就不占優勢,如果多交幾個人,能教得下,哪怕多出點肉也是合適的。
這些麗娟沒辦法跟劉嬸說,誰家都不是欠她的。
張桂花男人也來幫麗娟幹活了,要說張桂花家裏那條件是首屈一指的,想當初人家父親那是掙的多,結婚的時候帶著七個金戒子嫁進來的,全方家村兒,有幾個能趕上人家的?
答案那就是沒有,張桂花男人很憨實,覺得都是一個村兒住著的,再說你看麗娟也是不容易,張桂花到點看男人還沒有回來,自己就打算喊男人回家吃飯,怕他在外麵吃不好,畢竟麗娟能給準備什麼。
結果一進屋子裏,熱氣撲麵而來。
“呦,這是吃上了?”
往鍋子裏一看,還行,至少有肉,這可沒少下本錢啊,張桂花的心裏突然就覺得舒坦了起來。
她以真誠交人,自然也希望對方給他們回以真誠。
這邊屋子裏吃的熱火朝天的,男人們雖然不像是女人那麼多的心眼,可麗娟這一頓他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的,這姑娘確實不錯。
麗娟她媽還是不放心,自己過來,拉門進來,張桂花跟麗娟閑說話呢。
“媽,你怎麼來了?”
麗娟問了一句。
當媽的沒有好氣的說著:“我怎麼就不能來?我來看看你。”
說著眼睛就往鍋子裏挑,麗娟明白自己媽的意思,就是想讓她給盛點,自己拿著勺子去找盆。
麗娟家條件也不是多好,你說家裏孩子生的多,現在剩下兩個大小蛋子,頂能吃的,麗娟她爸現在這腿腳還是有點毛病,幹活不利索,光靠天靠地吃飯能有多少,家裏頓頓白菜酸菜的,其他也吃不上,肉就更加不要提了,現在看著女兒的鍋裏有了肉,眼睛都要紅了。
你爹身體不好,你怎麼就沒想著你爹一點呢?
麗娟將盆遞了過去,她不是沒想著,而是合計一會兒再給送,張桂花來了一直跟她聊天,她也不能曬著人家,結果她媽就來了。
“你這丫頭現在是有錢了,也不管家裏了。”
麗娟媽拉著長臉。
麗娟搖頭。
“媽,我已經結婚了,就像是我爹之前說的,那就是兩家人了,我怎麼能拿老簡家的飯往自己家送?”
麗娟媽動動嘴,眼睛一翻,倒是沒說出來強詞奪理的話,自己拿著盆就回家了。
麗娟大弟弟最近準備結婚,回家看見桌子上有肉,叫了一聲,上手就去抓。
“媽,你買的肉?”
麗娟媽歎氣:“我哪裏有錢買肉。”
大兒子馬上就要結婚,到時候還得擺酒席,她現在還頭疼呢,你說哪裏有錢給他擺酒席?
可不擺的話,實在又讓人覺得笑話,五桌是一定要擺的。
“你姐家的……”
大弟弟冷冷笑:“我姐現在是脫胎換骨了,跟著簡昊陽有肉吃,哪裏還顧及得上我們,她早就忘記自己是姓方的了……”
麗娟媽歎氣。
麗娟給簡昊陽寫信呢,大姐從外麵推門進來。
“在家呢?”
大姐坐下,伸出手摸摸炕,你還別說挺熱的。
麗娟那一頓之後果然見了效果,人家幾個家裏的女人都不是壞人,見她一個人這樣,也就順便叫男人幫著她劈劈材了,就當時助人為樂了嘛,麗娟快傍晚的時候也上山去撿柴火枝,現在家裏過的很像樣子。
“你去昊陽那邊,他都給你買什麼了?”
麗娟說:“沒買什麼。”
大姐撇撇嘴,你還瞞著我。
“你這皮箱是他買給你的?”
大姐今天過來就是想打探打探麗娟的男人昊陽到底在外麵念書還幹了一些什麼,怎麼看著好像手裏的錢就多了起來了呢?
農村人想掙個錢就太難了。
麗娟的嘴巴很緊,無論大姐怎麼問,就是問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大姐也感覺得出來妹妹變了,過去姐妹三,你說攀比什麼的,也輪不到她跟老三攀比,實在是老三嫁的太差了比自己更差,結果現在一回頭,就這麼一段的功夫,老三直接超越了自己跟老二。
大姐的眼睛屋子裏亂轉著,看什麼都覺得好,主要就是看上那大皮箱了。
“你家也沒有地方放,不然先放我家吧……”
說著就要上手去拿,麗娟下地按住自己大姐的手。
“我家有地方,大姐你來有事兒嗎?”
大姐訕訕的。
“媽跟我說你請別人吃肉了?自己家都沒送,讓別人隨便吃,你腦子壞掉了?”
當大姐的伸出手去推方麗娟的頭,姐妹倆正說話呢,那邊有人跑到隔壁。
“麗娟她媽你趕緊去看看,你家老二被打了……”
麗娟她二姐也是嫁的同村兒,這邊麗娟大姐一聽,姐倆就趕緊跑了過去。
這事兒還得從方麗娟娘家說起,但凡人家能娶上媳婦兒的都不找老方家姑娘,為什麼?家窮。
家窮姑娘嫁了,回頭一定就會搭娘家的,方麗娟她二姐呢,就屬於怎麼打都不漲記性的,拿婆家的往娘家貼,有點什麼東西偷偷蔫蔫的就拿走了給自己媽家,那你說人家婆家能幹嘛?
方麗娟她二姐夫已經不是發一回兩回的脾氣了,每次都是往死了裏打,可打完了她還是那德行,還是往她娘家偷偷蔫蔫的給東西,挨打的時候她是真慘,誰看見誰都覺得可憐,可她幹出來的事情也讓人氣憤。
這不嘛,麗娟她大弟弟就要結婚了,缺兩床被麵,這老二有時候趁著婆婆幹活,就偷偷蔫蔫的去翻婆婆的東西,手腳也是不幹淨,一看裏麵壓箱底有存貨啊,自己就動了心思了,想著拿了用了,也不見得就能知道,等以後發現的,誰能說是她拿的?
自己千算萬算就沒想到,那被麵是她婆婆的妹妹從蘭州給郵寄回來的,打算給女兒結婚用,一開始沒張揚,就怕幾個兒媳婦不願意,結果要給女兒拿的時候東西沒了。
好好的東西就放在箱子裏,怎麼就沒了?
知道自己兒媳婦就有這樣的毛病,誰讓她娘家窮了,結果一對峙,兒子回家一翻,果然就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