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娟的眼皮子抽抽著,你說明天人就要走了,你不讓他高興吧,難保回學校會拉著一張臉,也就順著他了,結果這一天也沒幹什麼活,生產隊那邊還耽誤活兒了,等於說他回來麗娟是搭進去很多本錢,自己陪就不算了,還得少賺一點錢。
簡昊陽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之前自己狠狠發泄了一次,覺得這樣也夠了。
上了火車,閑著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把這段發生的事情細細的用腦子過了一下,他知道張莉喜歡他,但是喜歡他什麼?
昊陽覺得自己脫離了麗娟,他就是無能的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一步一步都是麗娟推著他走的,走到今天麗娟占八層的功勞,他自己則是沒有多少,不是謙虛,而是事實,沒有以前的麗娟,哪裏有今天的簡昊陽,沒有今天的簡昊陽,張莉會喜歡村子裏的那個無賴簡昊陽嘛?
想必是不會的吧,那張莉看上他什麼了?
無非就是被方麗娟養出來的這張臉,說句不怕別人嘲笑的話,他現在就等於是老婆養著,離了方麗娟他害怕。
昊陽歎口氣。
麗娟送走了丈夫,自己勉強終於能做正事兒了,他回家家裏就亂套,這人不會收拾吧,然後還會糟踐,東西一扔就一片都是,麗娟還愛幹淨,收拾幹淨之後出去幹活,晚上回家繼續弄自己的這點小發明。
對於麗娟來說這就是小發明了,讓她覺得很有滿足感,真的很滿足,覺得自己很有用。
家裏的雞鴨鵝都沒了,就剩頭小羊還有一隻小黃狗,麗娟想起來昊陽說的,前幾次說想吃牛肉,估計就沒有他不想吃的東西,咬咬牙決定買頭牛吧,反正放一個也是放,放兩個也是放。
可牛這東西她不懂,買牛呢,一般都是為了幹活的,要麼就是馬,馬沒有在麗娟的考慮範圍之內,說實在的她一個女人,弄不了馬,那玩意要是撂挑子能把她給甩飛了,麗娟寧願自己來回挑著也不用馬,牛倒是好點,至少脾氣不會那麼壞。
買牛,可是自己又不懂,最後還被人給騙了,人家說奶牛很好,這時候奶牛還產牛奶,對人體好,麗娟當時聽著是覺得很好,這樣好那樣好的,也是一衝動,家裏不是有個魔頭嘛,加上他腦子總用,怕他不夠營養,結果買到手了,麗娟才發現一點問題。
這奶牛總不能用來幹活吧?
那也就是說,除了喝牛奶就沒有其他的功效了?自己家能喝幾次牛奶?一想,自己就虧本了,何止虧本了,買了一個玩意就擺著看的,麗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覺得自己大腦現在都不轉了,這就是手裏有了點閑錢,不知道怎麼折騰了。
就買這頭奶牛,給麗娟火的,一天半愣是沒吃下去一口飯,花了錢,然後買了東西最後發現用不上,賣,賣給誰去?
誰家喝牛奶啊,誰喝這玩意兒啊,沒糖那味道怪怪的,誰家有點糖那也不是平時每天吃的,不放糖那味兒就別提了。
正好還趕上奶牛現在產牛奶,麗娟每天擠兩小桶自己都要哭了,開始那是真喝,沒辦法,這是錢啊,喝了對身體好,你知道一碗接著一碗的,喝的差點吐出來了,抱著不能浪費的想法,最後看見就想吐,捂著胸口就看不了,什麼好東西架不住這樣的用,麗娟沒辦法,也隻能用來洗澡了。
簡昊陽不是給她弄了一個大木桶嘛,晚上沒人的時候把牛奶都倒進去然後洗澡吧。
不然還能咋辦?
給昊陽寫信,他才回去,總不能叫他回來喝牛奶吧?
而且麗娟覺得自己要是那樣寫了,好像有點別的意思似的,怕他誤會。
泡完牛奶還得衝洗一次,要不身上發膩,麗娟最近就跟花幹上了,簡直就是各種辣手摧花,不僅折騰自己家的花,順帶著別人家的花,山上的花都難逃她的鼓掌之中,別人也看不出來她這是要幹點什麼。
倒是有很多人背後說麗娟,無非就是手裏有兩個錢就開始折騰上了,不是折騰是什麼?買頭奶牛,天天喂,然後一點活不能幹?
事實上麗娟已經被這頭奶牛給折騰懵了,真的很能吃啊,你知道她一天得上山幾次然後家裏還得添點東西喂,賠了夫人又折兵。
麗娟折騰自己的那點玩意,昊陽也沒往心裏去,那邊房子又還給顧雨了,那媳婦兒不來,他也沒辦法。
顧雨倒是覺得這方麗娟挺有意思的,給你房子了,還不住?
這裏是涼州啊,是別人想擠破腦袋都想來的涼州,怎麼她不想來?
昊陽跟著顧雨他媽算是有合作,自己偶爾能拿到一點錢,不能算多,但是也絕對不能算少,然後就是滿城的給麗娟找書,她能不能做出來什麼,這不是昊陽管的,隻要她能開心,這是昊陽去管的。
自己去哪裏都好,第一件事兒就是給媳婦兒買書,賣各種各樣的書。
“我說你對你媳婦兒夠好的了。”
簡昊陽心裏想著,那是因為她對我更加的好。
麗娟每天都跑牛奶浴,不泡不行啊,浪費啊,手又巧,家裏買了一台縫紉機,也是為了接點活,上中這邊有鞋帽廠,麗娟不算是正式員工,接點私活,當然給的錢也不夠看的,一個月可能就幾塊錢,當然了,幹的活也沒有那麼多,麗娟想著就算是掙一塊也是好的,買縫紉機主要就是為了給簡黃高陽做衣服的,他要的樣子很怪,買不到他能喜歡的,隻能麗娟親自給做,麗娟手巧,做什麼像是什麼,自己的衣服就連鞋都是自己納的底子,簡昊陽不穿她做的鞋,說是太難看了,麗娟也沒覺得傷心,因為他看見那雙鞋都說很難看,這人就是挑嘛。
她原本就白,現在更加更加的白了,麗娟的手很粗,常年幹活沒辦法,這兩天自己幹活的時候看看自己的手,覺得好像有點細了。
不細才怪呢,這麼奢侈,這就泡上牛奶浴了,還是這麼純的,不好那就怪了。
麗娟現在也是加勁兒的收拾自己,沒辦法,一旦嫁人了,就得這樣,你得拴住他的心,用什麼栓?
光會做飯,這肯定就是不夠用的。
自己的臉,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皮膚開始換著花樣的折騰,手上的皮膚是最粗的,其他的地方都很好,麗娟自己做了兩個小背心,最近好像是有第二次發育了,鼓鼓的,自己有時候看上一眼有點不好意思,麗娟就害怕會耷拉下去,自己用東西裹上,這樣能很好的預防,胳膊腿的自己每天晚上都擦擦,塗塗抹抹的,反正都是不要錢的,不用白不用,用別人身上也怕人家用出來負擔,你看上次好心告訴劉嬸,結果劉嬸那臉腫的,麗娟現在也不敢隨便做好人。
反正女人家,對自己仔細一點就是對的。
麗娟的頭發很長,城裏的女人現在就流行燙發,麗娟也活心了,可給昊陽寫了兩次信,都被打發回來了,簡昊陽說那些女的就都是醜八怪,瞎折騰,都不好看。
麗娟一接到他的信,自己就沒敢折騰,他說了算啊,誰讓他是當家的。
麗娟去照相鋪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簡昊陽了,昊陽拿到照片的時候,臉都黑了,有點不高興。
你也知道他們是分居兩地的,簡昊陽在這邊念書,問題方麗娟現在是開始注意她自己本身了,就從上次折騰那個粉開始,簡昊陽覺得以後不能在給她弄什麼書了,這人看的書越多,心思越大,她現在就會打扮自己了,而且看樣子越來越不錯,他自身原本就沒沒有什麼長項,能栓得住她也是因為沒辦法,命運把兩個人給綁一起了,昊陽覺得自己以前擔心的現在就顯得多餘的很。
害怕他走了之後,沒人管麗娟?
那你說自己真的走了,她這樣的想找一點都不難,可能他走不一會兒她就馬上找了,想到這裏,昊陽就跟吃了蒼蠅似的覺得惡心,不能在讓麗娟這麼下去了。
她土自己才能有安全感。
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這主意可靠,你看自己回去她對他都沒有多少熱情,是不是村裏兒有什麼能幹的小夥子啊?
這該死的年代,能幹活就被人高看一眼,拜托,他是知識分子好不好?
昊陽很想流淚,他努力抓啊抓的,就是抓不到一手好牌,好不容易覺得手裏的牌還算是不錯的時候,捏在手心裏的這張,可能三家都需要,他要是打出去,也許三家同時胡牌,那不打?
昊陽冷哼著,我就是吞了,我也不打。
義正言辭的在信上就把方麗娟給批評一通,說她不務正業了,現在就折騰她的那張臉。
麗娟越來約好,昊陽心裏就越來越不穩定,他擔心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不在家,架不住別人勾搭她啊,要是真給勾搭走了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他的這點小心思,如果麗娟知道了,八成也是直接拿著繩子就上山上吊去了,可昊陽沒說,麗娟心裏轉的也沒有這麼快,牛奶是家裏用不了的,都沒人要,誰家也不喝,她總不能每天做好事兒都給別人免費喝吧?
麗娟也是真冤枉,她白天照樣幹活,就是晚上沒有娛樂活動,你說閑著也是閑著,這才找點事情做,結果丈夫來信,在信裏把麗娟這通的批評,麗娟心裏也是難過,就不想弄了。
何必呢?
原本覺得自己也能做出來,現在被人說不務正業,丈夫都說她不想好了。
蔫了兩天,幹活的時候特別的賣力氣,草帽也不帶了,原本是覺得白一點比黑了好看,人白就增分,結果簡昊陽這封信寫回來,方麗娟現在就等於自暴自棄了,隨便曬吧。
晚上該泡還是得泡,沒辦法,不泡就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