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其他的事就等你好一些再談。”說著,周君延叫來偃江遠,不容成胤再勞神說話,成胤依言,躺好了些,周君延隨後找來偃江遠,偃江遠替成胤把了脈,然後要他好好休息,周君延並未留下,而是跟著偃江遠走出了成胤的寢宮問:“他怎麼樣了?”
偃江遠歎氣道:“就跟你差不多吧,你們一個個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盡拿來糟蹋!”
“江遠。”
“放心吧,他之前積鬱太深,一時無處排解,全都積在了身上,又因政事積勞成疾,現在既然你回來了,心結也解開了,之後好好調養就會慢慢好轉的,說到底,他的底子總歸要比你好很多。”偃江遠這才對周君延道。
周君延聽了總算放下了心,拍了拍偃江遠的肩膀道:“有你在,真好。”
“少來。”偃江遠不是很情願地揮開了他的手,咕噥道:“他是你的兄弟,我隻好也認了他了,哎。”
周君延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是啊,是兄弟,一直都是,偃江遠是他在淮陽的兄弟,而成胤,卻是他在宮中的兄弟,他今生有兩位父親,一位在淮陽,一位則在京城。
“改日,讓容宣帶我們去祭拜一下父親吧。”周君延對偃江遠道。
偃江遠看著此時的周君延,仿佛看見了陰霾散去後的陽光,一瞬間,他的心也暖了起來,回頭應下道:“好!”
成胤十二年春,周君延正式回歸,不過他再也沒有擔任丞相一職,但朝中臣子都知道,成胤帝的玉璽隻有他有資格取用,他們也都知道,奏章有一半是他所批閱,他們更知道,這位曾經的丞相,依然為朝政鞠躬盡力,和當今的天子一起。
隻是每年到了初秋之際,他總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然後趕在初冬前回宮。
成胤十五年,成祁連被封為太子,這一年的初秋,成胤帝偷偷換下龍袍,跟隨周君延的馬車一起離開了京城,留下讓他監國的昭書,成祁連知曉後,無奈地連夜搬至文淵殿,任命地翻起了從來都批閱不完的奏章,心中暗歎皇父走得實在太過輕巧,不僅不打一聲招呼,也不針對尚在推進的各種政策對自己做一番告誡或是教導,直接拍拍屁股就走,這顯然又是對自己的考驗,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
對比皇宮裏的成祁連,相較於京城外的成胤、周君延、偃江遠和吟蓉則顯得無比輕鬆,周君延在知道成胤也一並出宮時已經晚了,彼時他們都在京城之外,但這總算是十五年來成胤頭一次給自己放假,周君延也就隨他去了,也難怪他總是惦記著要在秋天之前封了太子,原來一直就在打著這個主意。
周君延第一站是苗疆,成胤每次隻是看著周君延離去,無論如何,他都想要親自去看看到底周君延去苗疆做什麼,盡管知道周君延體內養了一隻蠱蟲,可聽著總是令人不夠安心,不過現在成胤知道就算去了苗疆也沒有什麼用,他隻是看見那個被稱為養蠱師的老頭給周君延喂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藥下去就完事了,喂完之後周君延身上上上下下也沒什麼不妥,精神也顯得很不錯,看上去就好像隻是一年一進補似的,不過事實也是如此,不過成胤這次親眼所見,也算是給自己吃下了一顆安心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