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瀟便放任著她,什麼都不說。
她想按動病床側邊的按鈕讓自己坐起來一些,司空暻看出她的意圖,在她之前調好了角度。
這樣她便能看清楚周圍的人,也更方便說話。
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已經無需言說,哪怕是表達謝意也隻在眼神中便足夠。
除了白慕慕,林之宸、薑遙、雲想、風言還有羽雅和薑臨城都過來了。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薑瀟看著羽雅和薑臨城說道。
羽雅眼中噙著淚,不停地用紙巾擦著眼淚,坐到她的病床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和薑臨城的眼底都布滿了血絲,不過是一個半月的時間,卻好像蒼老了好幾歲。
若非親眼所見,薑瀟如何也不能接受一向愛美的羽雅的頭上竟然生出了好幾根白發。
“媽...”薑瀟摸上羽雅的白發,聲音不可抑製地帶上了哭腔。
薑臨城也忍不住直抹眼淚。
“姐,還好你沒輸給我,不然我會嘲笑你到下輩子。”薑遙說道。
千言萬語到他這裏變成了這一句不怎麼合時宜的話語,可這樣才是薑瀟熟悉的那個家夥。
薑瀟有些虛弱的笑道:“是啊,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再說了,我下輩子才不要繼續做你的姐姐。”
“說的好像我想繼續當你弟弟似的。”
說著說著二人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雲想走上前,她的手裏還捧著特別準備的花束,對薑瀟說道:“瀟瀟,我欠你的那條命也隻有這輩子才算數的哦。”
“你還放在心上呢?”薑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這個說法還真是...實在是一言難盡。”
雲想將花放進剛買的花瓶裏,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地說道:“我向來說到做到,不會賴賬的。”
薑瀟看了看她,又瞟了瞟薑遙:“嗯~那行,你可千萬別後悔。”
雲想雖然不懂,但是還是鎮重地點了點頭。
“果然一放你一個人就一定會出事,薑瀟,有時候巧合也不是這麼用的。”林之宸終於有心情再開玩笑了。
“好像說的沒錯。”薑瀟笑道。
風言看著司空暻終於舒展的眉頭,忍不住對薑瀟感歎道:“這些日子司空暻就跟瘋魔了似的,若不是你醒過來了恐怕他也活不久了。”
“真是...太好了。”他突然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像個老母親似的抽泣了起來。
薑遙用一言難盡的表情不解地看著他,默默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害怕他的淚水噴濺到自己身上。
薑瀟看著他們,心中突然感慨無比,這或許是自那一次後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吧。
一想到差一點就再也看不到眼前這些人,一向沒怕過什麼的她對死亡竟然第一次生出了恐懼,不住地後怕起來。
不是怕死,而是怕無法再見。
白慕慕終於停止了哭泣,隻是仍然在一下一下吸著鼻子。
她問道:“對了,瀟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是傅夜把你推下去的嗎?你究竟是怎麼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