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裏姆太太,她們住在1216號的隔壁,在珍珠氣衝衝地大踏步走過時,沒有讓開,她的肩膀碰了女人一下,女人撞到了牆上,珍珠停下腳步,瞪著她—這隻老母豬是瞎了,還是太懶?—但是,被女孩傲慢地呸了一聲。

舞會過後,珍珠便經常受到這種待遇。連這個女人也看不起珍珠和她的母親?她隻不過是個老寡婦,她的丈夫因為太喜歡喝酒而死了,現在隻能一天到晚坐在她有著一隻悲傷的陶瓷猴子、充滿垃圾氣味的公寓裏。

她都覺得珍珠不如她?

整個世界都在反對她。

“十分抱歉。”珍珠咬牙切齒地說道,繼續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門開了一點縫,珍珠沒有太留意,直到她一把推開,門撞到牆上。

她愣住了。

客廳簡直像給打劫過,比她母親在找那愚蠢的請柬時更糟。

照片和牌匾從壁爐上掉下來,全新的網絡屏幕麵朝下摔在地板上,牡丹的骨灰甕……

珍珠的胃翻騰,門彈回來,打在她的肩上。

“媽媽?”她喊道,跑過走廊。

她愣住了。她的喉嚨想發出尖叫,但卻叫不出來。

他靠在客廳另一頭的牆壁上,長得像一個男人,聳著肩膀,有一雙巨大爪子般的手。他的臉變形了,一張長嘴,牙齒從嘴唇中伸出,深色呆滯的眼睛嵌在額下。

珍珠驚呼,她本能地退後一步,但她下意識知道這一點用也沒有。

新聞播出過的一百個可怕的故事,一個個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殺戮是隨機的,人們這樣說。

月族怪物可以出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沒有人能看出他們攻擊的模式或邏輯。他們可能會跑進一棟擁擠的辦公大樓,殺死九樓的每一個人,但放過其他人;他們可能會殺害熟睡在床上的一個孩子,卻沒有碰同一個房間裏的兄弟;他們可能會肢解一個剛把懸浮車子停在車道上的男人,然後按門鈴,讓親人看到他癱在台階上流血。

這種恐怖是隨機而殘酷的,他們隨意選擇受害者,同時留下許多證人,把恐懼散布出去。

沒有人是安全的。

沒有人永遠安全。

但珍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會來這裏,在這樣一個擁擠的城市裏,一個無關緊要的公寓……

而且,戰爭已經停火,有好幾天沒有聽說有任何攻擊事件了。為什麼現在?為什麼選擇了她?

她的喉嚨不由自主地咕嘟咕嘟響。這個像動物一樣的家夥嘻嘻笑著,她發現他的下巴在動,仿佛她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嚼著什麼。

媽媽。

她一邊抽泣著,轉身跑掉。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第二個家夥擋住她的去路。

珍珠膝蓋軟倒,哭泣且顫抖,“求求你,求求你。”

“你確定我們不能吃了她嗎?”門口那一個說道,粗啞刺耳的嗓音,幾乎聽不出在說什麼。他抓住珍珠的手臂,把她拉起來。她不停地尖叫,想躲開,但他的手掌那麼有力。他把她的手拉高,他能好好地看到她的上臂。“嚐一口也不可以?她看起來挺好吃的。”

卡裏姆太太,她們住在1216號的隔壁,在珍珠氣衝衝地大踏步走過時,沒有讓開,她的肩膀碰了女人一下,女人撞到了牆上,珍珠停下腳步,瞪著她—這隻老母豬是瞎了,還是太懶?—但是,被女孩傲慢地呸了一聲。

舞會過後,珍珠便經常受到這種待遇。連這個女人也看不起珍珠和她的母親?她隻不過是個老寡婦,她的丈夫因為太喜歡喝酒而死了,現在隻能一天到晚坐在她有著一隻悲傷的陶瓷猴子、充滿垃圾氣味的公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