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姑娘!”
靳五說完唰的轉過身,木著臉對同樣木著臉的兩人說了句得罪,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紀妤童後退兩步站在含英舉著的天青傘下看著, 心裏微有詫異,又有釋然, 高人身邊多能人這話一點不假。隻是沒想到連負責看門的侍衛都能與身為北疆王近衛的靳五纏鬥。
站在不遠處的三樓上看著這一幕的幾人若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必是哭笑不得, 都是靳寧衛出身, 身手功夫個個千裏挑一, 靳五功夫再高,二打一, 便是打不過,亦是能周旋一會的。
果不其然,那二人抵擋一會便敗下陣來,眼看靳五就要將門踢開,歸雲搖著扇子搖頭笑歎:“這靳五可真是一點都不帶放水的,若踢壞了我的府門,我可是要像他討要賠償的。”
靳一瞥了他一眼, 一點也不示弱:“若非歸先生不安於室無事生非, 也不會有今日之事。用緣法來說, 便您是因, 靳五是果, 這果自然是要您自己吃的。”
“哈哈哈,好一個因一個果, 你這靳一平日裏話不多,肚子裏的墨水也裝了不少啊,倒是護著你靳寧衛。”
“比不得歸先生大肚能容,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亦不過是離您近罷了。”
“哈哈哈”
身邊的人偶有拌嘴繆靳並不反對,隻見下方女子翹首以盼的殷切模樣,唇角微勾,未有回頭便衝下方門後等著的人做了個手勢。
大門被踢開一條縫,靳五來不及進,紀妤童來不及喜,含英含衣二婢來不及驚,就見那漆黑的實木大門後麵呼啦啦一湧而出十數個灰衣侍衛,瞬間將毫無防備的靳五包圍,又半推半架著將人扔下台階,一排身材高大的冷麵大漢排列其上,便將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個個抱胸而立眼帶嘲諷的看著他們。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的紀妤童:“”
一知半解一臉懵的靳五:“”
張口結舌的含英含衣:“”
一陣秋風從兩方人中間的空地上吹過,也將方才那荒唐尷尬的氣氛一並吹走。
紀妤童麵無表情的將靳五叫來:“數一數他們有多少人,回去叫比他們多一倍的人過來。”
唰的抬頭看著她懵上加懵的靳五:“是?”嘴上雖是應了,可腳下卻跟紮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對麵一排聽到吩咐的灰衣漢子們:“?”難道要我們換了衣服自己打自己?
繆靳雖不知她說了什麼,可下麵的情形卻是能分辨得出的,對院中已經就緒的“高人”示意了下,便轉身來到方才安排好的兩個相連的包廂內等著。
說實話,紀妤童看到這位高人的第一眼是有些失望的。總感覺前麵鋪墊的那麼高,那麼這個人的形象怎麼也該是超然外物,仙風道骨的。
可眼前這個從一眾壯漢身後越眾而出,道是要看看哪個女子如此大膽來府鬧事的男子,雖手持羽扇,長相儒雅,身高七尺,看起來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可那雙世故的眼卻總給她一種較為違和之感。
“你便是仗著北疆王的勢,來我府中大鬧的女子?”
紀妤童收回發散的思維,走上前輕施一禮,微有歉意道:“失禮打擾實是有要緊事要見您,事急從權,我也唯有如此才能逼得您出來一見。不過不管用了何種辦法,隻要見到您,便是此法有用。既您已出來,那便證明我就是有緣人,現下是去您的府中,亦或是我們茶樓詳談,旦憑先生做主。”
“先生素來神秘,一直未曾能得知先生名姓,不知如何稱呼?”
男子搖扇的動作頓了下,眼底深處閃過訝異,這女子看似詢問,實則是把他的選擇固定在她想要他選擇的選擇上。
不過他本就善於揣摩能言會道,又加之身形飄逸外貌端正,便以此行走民間做些算命看相的活計,十有七八都能說中,但為防被人後覺他沒甚真本事,便時常更換地方。此次便是行走到鳳凰城又恰巧被靳寧衛發現一番詢問,便來做這高人。
此刻他倒也不懼,便是這女子思維敏捷,也不過一行事嬌蠻自視甚高的嬌小姐罷了。這類女子他看得多了。
“這位小姐所言倒也不錯,在下姓安,小姐喚我安先生便是。既是如此緣分,那便到茗香閣一看吧。”
進了包廂後,安先生先是不著痕跡的望了望東牆上足有整麵牆壁大小的圓形雕花窗飾,才轉過身示意她在正對著牆窗的方向落座,自己坐下時極其自然的向右邊移動幾分。
紀妤童並未感到不對,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她有些緊張,亦有些期待。定了定神後,便眸色認真的看著對方,同時也在觀察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