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近半年再次回到南州卻不過待了不足十日便要再次離開, 且連歸期幾何都不知,看著南州的城樓越來越模糊,紀妤童心內感歎, 現如今可真是再無自己容身之處了啊。
“又不是不回來,怎如此戀戀不舍?難道我一麵若冠玉容比潘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美男子還比不得那黑漆漆的城樓不成?”
些許矯情感傷剛剛升起, 便被人破壞了個幹淨。
紀妤童收回視線無奈的看向對麵:“周公--”
“慢!”
周洺修不等她說完便抬扇打斷她,盛滿情意的桃花眼曖/昧的看著她, 緩緩眨了下左眼, 勾唇笑道“:叫我洺修, ”
“”
看在他冒著風險幫了自己大忙的份上,紀妤童按住跳動的眼角, 深吸口氣避開名字微笑道:“你怎麼會與我同行?”
周洺修捂著胸口一臉受傷,用看負心漢的目光的看著她,聲音裏都帶著不可置信:“童童,你怎會如此問我?我怎會任你一柔弱女子獨自背井離鄉?以你我之交情,難道你心裏竟是如此看待我的嗎?我太傷心了。可憐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童童?”
紀妤童實沒忍住激靈了下,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蔓延到手指尖上了。
忍著嘴角想要抽跳的衝動, 語氣不穩道:“周洺修你若不能好好說話, 我們不若就此分道揚鑣吧。”
“誒?你莫不是要用完就丟, 棄我而去?童童你當真好狠的心啊, 可見我這般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竟萬萬沒想到你會是這般心硬如鐵之女子,我--”
見她當真身子一動欲要起身下車, 周洺修忙住了嘴不再招她,輕咳一聲,目光又忍不住在她未做偽裝的臉上流連, 尤其是她眼角與嘴角被東西粘過留下的紅印處,一抹心疼劃過眼底,握著折扇的手指亦蜷縮了下,將想要輕撫她的傷痕的衝動壓下,暗暗告誡自己不可操之過急。
平複了下心神後,他唰的下收起折扇,從車廂內一壁櫥裏取出一個半尺長寬的紅木盒子推給她,一臉正色笑道:“打開看看。”
紀妤童目露狐疑看的著他,手上卻是沒有動作:“是什麼?”
周洺修挑眉笑了下重又打開折扇,明明一點也不熱,卻是絲毫未覺般緩慢扇著。
“你現在欲去往何處?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紀妤童早已心有計較,便從容一笑淡聲說道:“朝廷那位歸天師想必你定是有所耳聞,見他雖難,但自古民間出高人,定是另有不出世的高人隱於市井。左右我現下無事可做,銀錢足夠,一來居無定所探尋不易,二來亦可遍尋全國,總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周洺修雖不知她到底都經曆了什麼,但卻知她一女子從那手握大權的定國王身邊逃離出來,輾轉回到南州府會都曆經了多少磨難。現下卻又麵臨有家不能回,要躲躲藏藏夾縫求生的日子,莫說她一小女子,便是一男子,處於此等境地,怕是都不知該何去何從。
可她麵對如此局麵沒有絕望,沒有自暴自棄,卻是如此淡定從容,也早早就計劃好了自己要做的事,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處變不驚,頑強勇敢,令人尊敬欽佩的一麵,這樣堅韌清明的女子,試問誰能不心動?
“好極,既如此,正可你我同行。本來我也是要遊曆全國,而你亦是遍尋高人,當真是殊途同歸,合該你我二人一道才是。”
見她秀眉微顰,周洺修知她是怕連累自己,不甚在意勾唇一笑:“且,你也知我那當鋪開遍全國,對各地消息均能盡快掌握且了熟於心,總比你漫無目的去找尋要強。而有我同行,你的安全,或是有何難解之處,亦多了人商量,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