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回春堂,樹蔭底下。
由於是秋末的季節,再加上是清晨,江南的天氣已經是逐漸轉涼。頭頂的楓葉一片一片的下墜,棋盤周圍都鋪滿了金黃的樹葉。
徐之揣著雙手,裹著一件薄棉襖,吐了口氣,嘟囔道:“今年的江南比往年要冷啊。”
一旁的老者嘲諷道:“要我說就是你身體差,你看老張,人家還是一件衣服。”
老張一身洗的泛白的唐裝,哼了一聲,“人家老李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呀你呀身體太差了。跟你下棋我都要擔風險,萬一把你氣過去了怎麼辦?”
徐之呸了一聲,“你放心,你沒死我肯定死不了。”
老張回過頭往了一眼,皺眉道:“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開門,這藥館我看開不了多久了。”
此刻,老徐包子鋪內。
出現了一個消瘦的背影,手持一塊抹布,正在矜矜業業的打掃上一位客人留下的碗筷。
前台,王姨一臉警惕的望著這個消瘦身影,問道:“阿澤?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憋什麼壞呢?”
消瘦背影停下手頭的活,回過頭,一臉痛心道:“王姨,我是看你一個人太辛苦了,所以才來幫忙,你竟然覺得我不懷好意,我心好痛。”
“去去去,你小子平常懶散慣了,有這麼好?”王姨露出一臉鄙夷,臉上的戒備之色更濃。
突然,一陣香風襲來,“奶奶!給我拿一份早飯,我要遲到了!”
依舊是白襯衣,格子條紋的百褶裙,隻不過今天的徐韻紮了一個可愛的丸子頭。
阿澤連忙放下手頭的活,回過頭,笑吟吟道:“要遲到了,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徐韻這才注意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阿澤,臉上發燙地道:“不不用了,我騎車去就行。”
王姨遞給徐韻一個袋子,橫擋在二人之間,朝著阿澤質問道:“好你個阿澤,我可算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了。”
阿澤攤開手解釋道:“王姨,我這不是看韻兒上學快遲到了嗎?”
王姨毫不猶豫道:“停,你喊睡韻兒呢?叫的這麼親,不把我放在眼裏你這是。”
身後的徐韻捂著嘴,“撲哧”的笑出聲,輕聲道:“奶奶,我先去學校啦!”
說罷,拎著早餐快步跑了出去。
“哎!”阿澤急忙招手,喊道:“我送你啊!”
隻見王姨突然從身後掏出一根擀麵杖,虎視眈眈的看著阿澤,“好你個阿澤,把注意打到我孫女身上了。我可跟你講,她還在讀大學,不可以談戀愛!”
阿澤撓撓頭,“我店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罷,放下手頭的抹布快步溜了出去。
“站住!”王姨突然在身後喊道。
阿澤停下了腳步,仿佛已經看見了王姨又要教訓自己的模樣。
隻見王姨手裏拎著兩袋早餐,一個袋子,遞給阿澤,囑咐道:“把早餐給老徐還有老張送過去,兩個老不死的早飯都不吃就知道下棋。”
指著另外一個袋子,麵無表情道:“把這個袋子裏的衣服拿給老張,現在秋末了,天氣越來越冷了,看他穿的那麼單薄,一看就是沒有小孩兒管的。”
阿澤楞了一下,沒想到平日裏罵罵咧咧,性格火爆的王姨,竟然也有如此溫暖的一麵。
含笑接過早餐和袋子,阿澤朝著樹蔭底下走去。
王姨突然拍了拍腦袋,大喊道:“記得把袋子給我拿回來!”
聞言,正在過馬路的阿澤輕輕搖頭,展齒一笑。
金黃金黃的樹蔭底下,老張和徐之又在進行激烈的交戰。
阿澤擠過人群,將兩袋早餐壓在了棋盤上,“這是王姨讓我帶過來的早餐,你們快吃了。”
徐之一把將早餐拿開,埋怨道:“下棋呢,沒空。”
阿澤拿著袋子,將裏麵的一件大花襖遞給老張,懶洋洋道:“王姨剛才跟我說,看你穿的太單薄了。喏,這是王姨特意給你的衣服,你拿著。”
老張拿著棋子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件大花襖,麵色僵硬地道:“給我的?”
阿澤點點頭,“對啊,現在是秋末了,您老就算下棋也要多注意保暖。”
聞言,老張接過了大花襖,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嬉皮笑臉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