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龍虎山腳下。
以往人聲鼎沸的龍虎山,如今卻是看不見半點人煙。
一名身材略微佝僂的老人出現在山腳下,一步一步緩緩朝著山上走去。
冷風吹過老人布滿皺紋的臉龐,他一邊走一邊仰著頭,望著山頂那座一別數十載的熟悉建築,輕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師兄,爭了這麼多年,你怎麼說走就走了”
半山腰,老人目光所及之處,花草樹木皆枯萎殆盡,堂堂龍虎山顯得是那麼的荒涼。
老人的步伐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了天師府大門前。
作為龍虎山的聖地,天師府的規模自然是宏偉無比。
他的目光望向門內的一處拐角處,眼神帶有追憶。
“師兄,你確定咱們不會被人發現嗎?”
一名臉頰泛紅,身穿寬大道袍的年輕人背靠著走廊牆壁,伸出腦袋警惕的環顧四周,最後縮回頭,問道。
在他右側,站著一名麵帶笑意,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從懷裏掏出一個熱氣騰騰的雞腿,遞給年輕人,輕聲道:“沒關係,出了事師兄給你兜著。”
說完,順勢拍了拍師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師弟,咱們以後好好跟著師父修行。等以後你成為天師之後,咱們天天都有雞腿吃。”
接過雞腿的師弟顧不得形象,撕咬著香氣撲鼻的雞腿,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嗎?”
老人閉上眼睛,依稀可見眼角濕潤。
再次睜開眼,老人吐出一口濁氣,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見。
他毫無阻礙的走進這座已經荒無人煙的天師府,一路徑直朝內,一路來到大殿內。
老人望著那座布滿裂痕的初代天師雕像,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他雙膝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個頭,隨即轉身離開。
老人一路來到後院,最終在一間房前停下腳步。
他伸出手搭在門前,伸出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正在微微顫抖,似乎對屋內的東西格外的懼怕。
最終,他咬咬牙,一把推開。
老人楞在原地,望著屋內熟悉的陳列,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
這位藏在幕後,與天師張豐源作對的師弟,半蹲在地,雙手捂著臉龐,哽咽不止。
“師兄,是師弟錯了”
兩行老淚從指縫中滴落,淚水墜地,在這個寂靜的天師府,顯得格外的明顯。
另一邊,太川山。
秦川麵無表情的守在一間木屋門口,身前站著族內大大小小的族人。
秦助臉色焦急站在一旁,總是踮起腳尖,試圖看清裏麵的情形。
在他身邊,站著依舊麵無表情的秦淮,他冷著一張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著秦助焦急的模樣,秦先氣不打一處來,輕輕撞了一下秦助,低聲道:“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別戰戰兢兢的了。”
“咯吱”
緊閉許久的房門忽然被打開,身穿星辰長袍的星揚從屋內走出。
秦川回過身,靜靜的看著星揚。
星揚微微一笑,“秦族長無礙,所謂不破不立,秦族長也是因此得福了。”
此言一出,秦川微皺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
一旁,秦淮輕輕抿了抿嘴,隨即離開。
星揚接著道:“秦羽才剛剛醒來,需要休息。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最好不要打擾他。”
秦川嗯了一聲,隨即看向眾人,“族長已經無恙,大家還是先一步離開,不要打擾族長休息。”
得知了秦羽無恙之後,眾人也紛紛散開。
人群中,秦躍輕輕扯了扯被他稱呼二姑的中年婦人,低聲道:“二姑,大家都走了,咱們也走吧。”
二姑冷哼一聲,目光毫不客氣的停在秦川身上,“但凡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合起夥來騙大家,可別怪我秦茹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