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沙僧勸八戒道:“二哥,你在他家做個女婿吧!”八戒正巴不得,口裏卻說:“兄弟,不要栽人,從長計議。”
後來孫悟空點破他,斷然又有此心,說“呆子,你與這家子做了女婿吧!隻是多拜老孫幾拜,我不檢舉你就罷了。”
那呆子道:“胡說!胡說!大家都有此心,獨拿老豬出醜。”
後來借口放馬,單獨出去跟那婦人和她的3個女兒接觸,當那婦人說:“既然幹得家事,你再去和你師父商量商量看,不尷尬,便招你吧!”
八戒道:“不用商量,他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幹與不幹,都在於我。”
這一係列對話,在遮遮掩掩,半推半就中透露出八戒心癢難耐的微妙心理,真是情趣橫生。
豬八戒也有勤勞的一麵。師徒4人西天取經,昀執著的要算唐僧,昀風光的要算悟空,昀不起眼的要算沙僧,而昀辛苦而又默默無聞的恐怕要算豬八戒。
取經的道路上,昀苦、昀累、昀髒的活兒都是由豬八戒幹。比如在第二十三回中,八戒不禁叫苦道:“哥啊,你看看數兒嗎!四片黃藤篾,長短八條繩。又要防陰雨,氈包三四層。扁擔還愁滑,兩頭釘上釘。銅鑲鐵打九環杖,篾絲藤纏大鬥篷。似這般許多行李,難為老豬逐日擔著走,偏你跟師父做徒弟,我做長工。”
八戒的辛勞有目共睹,就連如來佛祖稱讚他“挑擔有功”。除了吃苦耐勞,豬八戒也有善良的一麵。來到盤絲洞,唐僧要親自化齋,八戒爭著去,說:“師父沒主張。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兒苦。’你是個父輩,我等俱是弟子。古書雲:‘有事弟子服其勞。’等我老豬去。”
豬八戒的孝敬體貼之心溢於言表。另外,在人物描寫上將神性、人性和自然性三者很好地結合起來,也是造成《西遊記》奇趣的重要原因。所謂神性,就是指形象的幻想性;所謂人性,就是指形象的社會性;所謂自然性,就是指所具有的動物屬性。
《西遊記》展現了一個神化了的動物世界,同時又熔鑄進社會生活的內容。孫悟空本來是一個猴子,他尖嘴縮腮,毛臉雷公嘴、羅圈腿、拐子步和紅屁股,並且,在他的性格中也具有猴子的屬性,比如機敏靈活,頑皮好鬧,喜歡撩逗人等。
昀典型的是在車遲國同妖怪鬥法時,悟空比什麼都不怕,但就是怕比坐禪。當妖怪提出要比“雲梯顯聖”坐禪時,孫悟空與豬八戒有一段很風趣的對話:
行者聞言,沉吟不答。
八戒道:“哥哥,怎麼不言語?”
行者說:“兄弟,實不瞞你說,若是踢天弄井,攪海翻江,擔山趕日,換鬥移星,諸般巧事,我都幹得,就是砍頭剁腦,剖腹剜心,異樣騰那,卻也不怕;但說坐禪,我就輸了,我那裏有這坐性?你就把我鎖在鐵柱子上,我也要上下爬踏,莫想坐的住。”
這都是表現了孫悟空的自燃性。而追求真理,主持正義,英勇無畏,疾惡如仇,敢於鬥爭,以及好勝,好戴高帽、好名、急躁等又是其人性。一個筋雲鬥十萬八千裏,七十二變等又是他的神性。這幾方麵在他身上集為一體。
豬八戒有豬的外形特征和生活習性,他長嘴大耳,身粗肚大,體態臃腫的豬身,貪吃好睡偷懶愚笨等,這又跟豬八戒的呆子性格和小私有者的落後意識完全一致,而他能三十六變,騰雲駕霧為其神性。
許多魔怪的形象也具有這種鮮明的動物屬性的特征。如蜘蛛精的肚臍裏冒出絲繩織成大絲篷罩人;金翅雕一扇九萬裏,會飛起來拍人;玉兔跑得特別快;白老鼠精住三百多裏深的地洞裏,性格刁鑽狡猾等。人物形象的動物特征,使得《西遊記》具有童話的性質,得到人們的廣泛喜愛。
《西遊記》張開了幻想的翅膀,馳騁翱翔在美妙的奇思遐想之中,其幻想的思維模式,有著超現實的超前的意識。《西遊記》的幻想藝術確是一份寶貴的思維財富和豐富的藝術財富。
另外,《西遊記》既是一部詼諧幽默的“遊戲之作”,又與現實人生息息相關。作品隻不過是借助佛、道提供的虛幻意象和它們虛構意象的思路,來馳騁作家超凡脫俗的奇思妙想,編織出取經的奇幻故事,以供讀者消閑娛樂,因而作品表現出濃鬱的詼諧性和趣味性。
而作品“諷刺揶揄則取當時世態”,在一些細節場景乃至插科打諢中,作者信筆點染,旁敲側擊,無不切中時弊,因而作品又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深深的時代烙印。